葬穀之外,強者林立。
眾多冥尊聯手布局,引時遲殤入甕,這件事不算隱秘,早已為各方所知曉。
不管是為了湊熱鬨,還是想著渾水摸魚蹭點好處,無數勢力在聽聞此事後,都迅速集結人手前來葬穀,隻是為了避嫌,不被卷進這場風波裡麵,所以各方勢力都沒有貿然踏入葬穀內,而是選擇聚集在外麵,遙遙觀望局勢。
當瀝血獅斧載著時遲殤破碎虛空而至,一聲獅子吼震碎萬丈血氣,葬穀之外,人群中不由地響起陣陣吸氣聲,眾多的冥皇、冥君目光震撼地望向那道雄偉而霸道的血色身影,情不自禁地連連驚歎出聲。
“有器魂的帝兵,約等於半步冥帝了,”緩緩壓下內心深處的悸動,昔年人間界閻羅道的道主陵玄天努力控製著自己聲音不發抖,沉聲道,“主上,這時遲殤手握帝兵,威脅已越來越高,不如今日我等順水推舟,將他徹底扼殺於此?”
在陵玄天前方,諫無穆身著凝天甲,九條如鋼鐵虯龍的玄炎刑索纏繞在雄壯的身軀上,整個人散發著令人不敢直視的煞氣。
聽見陵玄天的話語,諫無穆冷笑了一聲,淡淡道“不必了,今日各方聯手,至少有二十位巨頭將會參與此戰,單憑他一人之力,怎能力挽狂瀾?”
說話間,他似是隨意地動了動手臂,纏繞在左臂的那截鐵索輕輕搖晃,就見其延伸出去的末端,竟然係著一名血色頭發的年輕男子,他的脖子被鐵索纏繞,宛如狗鏈一樣。
許是鐵索過於沉重,對方的上身向前傾斜,脖子前傾,越發襯得鐵索好像是狗鏈一樣。
“再者說了,如果他真的能力挽狂瀾又怎麼樣?”諫無穆微微一笑,咧開唇角露出的白牙,宛如刀鋒般閃爍著懾人的寒芒,“當冥河潮期結束,三途恢複與外界的連通,和眾多冥帝遺產相關的他,自然而然會成為其他流域冥帝的目標。”
“我們這次過來的目標很簡單,找機會奪回父親的刑九錘,”念及當年被穆箋卓強行奪走的鐵索,諫無穆不禁牙關緊咬,恨得眼神裡都如淬了毒,“我父遺物,決不能繼續流落賊寇之手!”
如川蜀變臉一樣,諫無穆的表情驟然化作明媚,笑吟吟地看向鐵索末端的血發男子“你說對不對,小鷹?”
麵對他的詢問,“安倍鷹”默默佝僂著身子,頭顱低垂“……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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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狂妄!”
被瀝血獅斧一擊崩碎了血氣,血海一方的那位巨頭怒極反笑,就見它身軀一個搖晃,竟是迎風就長,轉瞬間已經巨化為數千丈之巨,渾身血漿流淌,猩紅色的毛發濃密而厚實,四顆透著森冷寒光的眸子隱藏在厚實的血漿深處,若隱若現。
“嗷!”吼聲如悶雷,演化出本體的血海巨頭一聲咆哮,六條臂爪席卷起滾滾狂濤,對準瀝血獅斧狠狠轟去。
同一時間,還有三位巨頭齊齊衝天而起,配合著血海巨頭攻向瀝血獅斧。
赤焰焚天,赤色人形生物化作一條被火雲環繞的蛟龍張牙舞爪而起,口中龍息閃爍,如不滅之火燃滅諸天!
白衣男子騰空而起,大袖拂過,無數冥藤拔地而起,如一條條木龍咆哮蒼穹,木助火勢,令得那火蛟龍息愈加洶湧澎湃,燒的虛空都如琉璃般逐漸軟化,如漿液般流淌炸散。
地動山搖,獸嘯裂空,肌肉大漢手持蠻獸脊椎製成的骨棒,一步一登天,冥域裹挾著澎湃冥能,將他一身氣力都催逼到極致,掄起大棒,轟然砸出。
置身於四大巨頭夾擊之中,瀝血獅斧毫無懼色,反倒是哈哈一聲狂笑,直接人立而起,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甩飛出去的時遲殤的咒罵聲中,他渾身血光暴漲,兩條前爪快如閃電,迎著四人攻勢連劈四爪。
淩厲無匹的血芒之中散發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深邃帝威,一瞬間就將四人攻勢儘數撕碎,四道爪勁更是去勢不減,直逼四人麵門,如果不是下方其他巨頭見勢不妙及時上來援手,隻怕是這一回合對方至少要先隕落個兩人。
“不愧是當年血紅帝國始祖的帝兵!”
運轉冥力化解傷勢,血海巨頭昂然挺立,肅然道“隻是如今大勢所趨,你真要維護此後輩,而淪為眾矢之的嗎?”
四周,火蛟張牙舞爪,白衣男子腳踏冥藤,還有葬穀腐屍、傀儡宗地問等巨頭環繞,一道接一道的冥域接連展開,將偌大葬穀封堵得水泄不通,徹底斷絕了瀝血獅斧和時遲殤逃離的機會。
“交出時遲殤,放爾離去!”一尊象首獠牙的鬼獸巨頭聲音雄渾,如春雷鼓震,“區區一介兵器,真以為能逆天了不成?”
“就憑你們這群歪瓜裂棗?”瀝血獅斧本就是滾刀肉的性子,聞言氣急反笑,身形一晃,直接化作雙刃斧的本體模樣,那白金製成的斧刃閃耀著縷縷寒芒,仿佛下一刻就會洞穿虛空,斬在眾人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