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多垃圾話?”烈秦此刻倒是冷靜下來,不解地瞪大眼睛,“這小崽子到底是不是時遲殤?我記得情報裡他沒這麼多話啊?不會是其他人假扮的吧?”說話間,他已經探出手抓向時遲殤腦門,準備直接搜魂確認他的身份。
叮地一聲,費宗存手中飛出一枚金光閃閃的錢幣,將烈秦探出的右手給打偏了開去。
麵對對方的怒視,費宗存笑容玩味地又取出一枚錢幣,冷笑道“烈王倒是打個好算盤,莫非是想獨吞諸帝的遺產嗎?”
“那不然你來?”烈秦揉了揉手背,氣急反笑,“那按你的意思,咱們誰來都不放心,難不成讓這小崽子自己說出來?”
都正霆合眼片刻,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恢複了冷靜,微笑道“不用這麼客氣,先將他們幾個擒下,然後你我三人聯手,拷問出他的所有秘密,再商量怎麼分。”
瞅了眼烈秦,都正霆輕笑了聲“費盟主剛剛說得不錯,這次的收獲太大了,你我哪怕隨便分分,也足以支撐我們未來晉級冥帝,屆時天高海闊,哪怕諸帝回歸了,隻要我們三人聯手,又何需懼怕他們?”
“也就是這麼幾件帝器罷了。”烈秦撇撇嘴,嘟嚷道。
費宗存笑了笑,眼神玩味地掃過遠處修羅族眾人“三途遼闊,群帝的失蹤,正是我們崛起的絕佳台階,隻要我們三人聯手,同心協力,一統三途,那時候傾全流域之力,什麼好東西拿不到手?”
“野心是真不小啊!”
遠遠聽見三人毫不掩飾的對話,時遲殤不禁撫掌一笑“各位也都聽見了吧?從今往後,三途就要以他們為尊了?各位也打算就此臣服,任人魚肉嗎?”
瞧見時遲殤看過來,王振、毒娘子等冥帝候選皆是麵色難看,本來在都正霆他們出手後,這群人都已經在準備撤走了,隻是沒成想一轉頭時遲殤就把話題扯到了他們身上。
眼見局勢尷尬,白衣靈族男子輕咳了聲“嗬,我等與費兄他們是多年舊識,彼此關係融洽,又豈是你這小輩三言兩語就能挑撥的?”
“所以六言四語就可以了是嗎?”時遲殤滿臉“天真”。
“閉嘴!”便是費宗存之城府,都有些受不了時遲殤的嘴巴,沒好氣道,“你在陰陽宗就學會了這‘陰陽怪氣’嗎?”
時遲殤看向他“不然學會‘你女馬去世’嗎?”
“不對!”瞧見費宗存被時遲殤氣的暴跳如雷,都正霆突然心頭一凜,莫名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哪怕他們這群人因為想要時遲殤心中的秘密,所以暫時不會傷害到他性命,但是就都正霆過去了解到的情報來看,時遲殤絕不是這種熱衷於打嘴炮的碎嘴之人,一言不合拔劍就乾才是他的風格。
所以此刻時遲殤突然一改風格,劈裡啪啦陰陽怪氣個沒完,肯定是有理由的。
而這個理由……定然是對方此次以身入局最大的底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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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陰陽宗。
山門之外,八大巨頭傲立雲端。
冥帝候選沙卯孤身一人,站在最前方,麵色傲慢地俯瞰著山門後方一個個怒視自己的身影,右手手指輕輕敲擊著腰間的妖刀刀柄,所有的殺戮意念都在心底不停地翻滾著,隻等之後攻破山門,就可以儘情肆意地享受殺戮的快樂。
朱佑黎、朱臻臻、朱百裡三位江南道朱家的巨頭並肩站在山門北麵,低聲議論著探子傳回來的有關於葬穀的情報。
臨墨派墨真人與範飛、吳銘、蔡昇、李鏡四位世家出身的巨頭站在一起,他們本就是聯盟關係,如今聚在一起,既是為了更好應對陰陽宗的反撲,同樣也在提防著來自朱家和沙卯有可能的偷襲。
“這是打算頑抗到底啊!”眼瞅著山門後方陰陽宗眾人仍然戰意不減,墨真人手中浮塵輕輕一甩,似笑非笑,“可惜啊,如此大派,鼎立千年不倒,如今我等卻將親眼見證山崩之景,真是可悲可歎。”
“墨真人還是如此悲天憫人呐!”江東道蔡家家主蔡昇嗬嗬一笑,頗為捧場地拱了拱手,歎道,“陰陽宗不識天命,妄自尊大,妄圖逆天而行,今日滅門隻能說是他們自取滅亡。”
兩人正值說笑,遠處沙卯突然皺起了眉頭,神色不耐地看了過來“你們有功夫在那兒商業互吹,倒不如多用點力氣,早一天破了這大陣山門,就能早一天占據此地,到時候什麼好處沒有,還用得著在這兒口嗨!”
沙卯語氣冷厲,極為不客氣,不過墨真人、蔡昇等人心底再是惱怒,也是不敢流露分毫,反倒是笑語盈盈地奉承了數句,紛紛上前簇擁在沙卯左右。
見沙卯那如毒蛇般的目光凝視過來,朱佑黎眉頭微皺,隨即哂笑了聲,將一塊朱紅色笏板取出來放在了身旁,那是他們朱家祖輩傳下來的一件帝器,這也是朱家千餘年來雖然始終沒有誕生冥帝,卻依然穩居準一流勢力行列的憑仗。
瞧見那麵笏板,沙卯的豎瞳微微收縮,麵色忌憚地收回目光,輕輕冷哼了一聲“朱觀察使,這是打算作壁上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