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頌明是落了個自在,將其抓到一旁的阮華章隻是簡單申飭幾句,但是並不拘著他。
說完這些,便放他自由離去了。
“少年,快速奔跑吧,終點就在前方,你竟然有能力掰開我的器材,我很看好你哦!”
阮華章一邊激情澎湃地大灌雞湯,一邊笑容滿麵地朝董頌明豎了個大拇指。
甚至還掏出兜裡的手機,為自己跟他在朝陽底下拍了個一近一遠的合照。
背景板裡,是稀稀拉拉的新生人群。
因為“二人三足”的緣故,正在朝陽底下用各種各樣的姿勢往前行走著。
畫麵看起來很是滑稽,可能比馬戲團的表演還要荒誕搞笑幾分。
然而咱們這位生性天真的董頌明同學被眼前的教官如此這般一通誇獎唬得有點兒暈頭轉向,真就忘掉了當下一肚子的疑問,傻乎乎邁開了腿,全然按好心的阮老師說的去做了。
因此,他並未見到背後之人瞬間冷淡下去的神色,以及倏忽暗啞下去的聲音。
“是他嗎?”
幾秒後,耳朵上的藍牙耳機裡傳來了一個模糊不清的人聲“就是他。”
“另外一個呢?”
耳機裡的那個聲音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拉長了音調說。
“那個啊……隻是一個不務正業的臭小子罷了,管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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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來說,董頌明的好兄弟雲棠珺腳下的路卻實在是一點兒也不好走。
他的底子本來就不好,要吃力些,行進不多時,臉色便由紅轉白,汗水濕透了後背,也點綴在散開的額發上,小滴小滴地落下。
口中呼吸慢慢變得急促,終是連話也說不上幾句了,想要咿呀咿呀地比劃,竟逐漸流失了抬手的力氣,隻能頗為氣餒地閉上眼,心道這捆在腿上的玩意兒,定然不是普通鐵環。
如何覺得它好像正在不聲不響吞噬負重人力氣的怪獸?
眼前已然變得一片模糊,繼續走,也是失魂落魄地機械完成公事罷了,毫無感情可言。
虞翰飛的情況比雲棠珺要好點,但是好得不多,越是往前走著,越明顯也為小腿上的負重所累,額角處滲出了點滴晶瑩的汗珠,卻還是能夠張開嘴不緊不慢地說上幾句,這點比起隻顧得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的某人,無疑要強上許多。
“比你們平常學校裡的長跑累嗎?”
雲棠珺恍惚聽到虞翰飛的聲音,恍惚點點頭。
哪裡想到此刻再看看身旁之人,竟有置身於雲霧繚繞的山中之感。
他心下一驚,不由得玩命甩了甩腦袋。
汗水隨之飛濺而出,在清晨氤氳潮濕的霧靄中劃出了一條優美的弧度,落到地麵上,卻是很快找不見了。
雲棠珺的心裡苦巴巴的,隻恨虞翰飛是沒話找話。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