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攝圖棄軍而走,突厥將士再未組織起有效的抵抗,爭相潰逃。
李充如今就後悔,自己隻帶了五千騎襲營,若是剩餘六萬五千隋軍也投入到這場戰鬥,俘獲又怎會隻有區區千餘人。
但也知道,且不論七萬步騎的規模,能否悄無聲息地摸到突厥大營附近不被發現。
夜襲本就是犯險,一旦全軍壓上,失敗的後果不是他所能承擔,甚至楊爽也承擔不起,這意味著突厥能由朔州南下,席卷整個河北道。
突厥大營內,死者相枕,數千具屍首大多數都是在驚慌中自相踐踏而死。
隋軍忙著縱火,製造混亂,以及追擊攝圖,又哪能兼顧殺傷敵軍。
俘斬固然不足萬人,卻繳獲牲畜無數。
突厥人隻顧著自己奔逃,倒把牲畜全扔給了隋軍作為戰利品。
隨著追擊攝圖的各部隋軍無功而返,天色微亮。
由於突厥人並未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而崔澈所部也並非襲營的箭頭部隊,很神奇的,他麾下五百騎並未出現減員,隻有兩個倒黴蛋中了流矢,經過及時處理,倒也沒有大礙。
各部在李充的統禦下,驅趕著千餘名突厥俘虜,以及數不儘的牛羊折返。
隋軍大營外,行軍元帥楊爽親自登上營前的了望樓,與身側的行軍長史李徹目視北方,望眼欲穿。
李充、崔澈等人襲營奮戰,自是無眠,而楊爽、李徹等人也憂心忡忡的等待了一整夜,直到前些時候李充遣人快馬報捷,才把那份憂慮放下。
“莫不是武陽公(李充)在歸途上又遭遇了突厥人!”
楊爽見始終望不到歸師的蹤影,對身旁的李徹疑惑道。
李徹笑道
“大王勿憂,攝圖負傷而逃,突厥潰不成軍,哪能再起波折,想必是此戰繳獲太豐,耽誤了行程。”
楊爽聞言,重重一歎,說道
“可惜上天不絕攝圖,崔澈一箭隻是將他射傷,否則突厥無主,必會陷入內亂,我等說不定可以長驅直入,封狼居胥!”
沒有哪個為將之人能抵禦住封狼居胥的誘惑,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有代替天子祭天封禮的權力。
李徹安慰道
“突厥內部本就離心離德,白道一戰,攝圖狼狽棄軍,定然重創其威勢,攝圖雖活,卻與死無異!”
楊爽也知道事情不可能儘善儘美,本就是一次小規模的嘗試,能擊潰突厥主力已經是意外之喜,哪能強求攝圖的首級。
他還要與李充說些什麼,卻聽見北方隱約傳來了聲響。
這聲響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
“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
“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