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自幼跟著裴棧州的左膀右臂,周至辦事速度很快。
“主子,江大小姐確實是被人下了藥,但……”
周至遲疑了一下,才將查到的真相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包括江綰桑是為江梓晗擋槍的事。
“……兵部侍郎家那個庶子死了,現在宮裡的人到處都在找她。”
裴棧州摩挲著書中的書,神色莫名。
殺伐果斷砍下人的腦袋,還能避開重重暗衛進入回陸閣,卻蠢到因為這點兒小計謀就被人拉去當擋箭牌,著實矛盾。
良久,裴棧州吩咐道“一會兒你親自將人送出去,暗中派人盯著她。”
周至領命,“是。”
江綰桑完全不知道這主仆二人的打算,穿戴好衣服,喝了碗熱湯,剛出來就聽說裴棧州竟然吩咐周至親自送自己,還絲毫沒有提幫了她需要回報的事兒。
她意外的同時,更加警惕。
天上不會掉餡餅,更不會掉裴棧州這種多疑大反派的餡餅,這人心裡必定有什麼小九九!
出了回陸閣,江綰桑就試著從周至嘴裡套話。
可這人不僅麵相嚴肅冷漠,嘴還特彆嚴,不管江綰桑問什麼,他都像個啞巴似的不吱聲。
沒一會兒,兩人就走到了禦花園。
禦花園裡人不少,都是今日來參加宮宴的官員家眷。
剛走近,江綰桑就聽到有人在提自己的名字。
“江綰桑也太可憐了,參加個宴會還能遇到刺客,如今被刺客擄走,不管能不能找回來,這輩子都毀了。”
江綰桑腳步下意識頓住。
她被刺客擄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
說話的兩人是從小路拐過來的,沒注意到江綰桑的身影,依舊在哪兒談論著。
“可憐什麼啊,她那是活該!”一個穿著青色襦裙的女子滿臉不屑,“若非她不知羞恥勾搭男人,哪會遇到刺客,還被人家擄走?”
“要我說,她一個來曆不明的養女,就是隻能嫁販夫走卒的命,所以才會想辦法在宮宴上勾搭兵部侍郎家那個花花公子,想繼續在皇城當貴夫人呢!”
“或許兵部侍郎家的公子就是她殺的,結果倒黴的遇到刺客,她為了活命討好刺客,主動跟人家走了,否則怎麼可能被刺客擄走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女子說得信誓旦旦,就好像親眼看到似的,引得不少人跟著點頭,在認同她的話。
拐角處,周至默默轉頭看過來,卻不見身邊的人有絲毫生氣的跡象。
這喜怒不形於色的冷淡模樣,竟讓他感覺有那麼一絲像主子平日的樣子。
江綰桑不知道身邊人的心思,看著那個說話的女子,好半天都沒想起來對方是誰。
原主在相府這十幾年深居簡出,每天麵對的是學不完的琴棋書畫和女誡,除了讓她偶爾見見有婚約在身的七皇子,丞相夫人從不許她出門結交朋友。
原主以為這是丞相夫人疼愛她的表現,可江綰桑卻明白,不過是因為丞相夫人覺得她隻是一顆棋子,不配結識那些高門貴女罷了。
既然想不起來這人的身份,江綰桑也沒有繼續回想。
她提起裙擺,活動了一下腳腕,動作沒有絲毫大家閨秀的優雅。
下一刻,她大步走出去,直奔還在大肆潑她臟水的女子,抬腳就朝她屁股上踹去。
“噗通!”
眾人剛看到拐角處走出一個人影,還沒看清是誰,就聽見一聲巨大的落水聲。
“啊——我不會鳧水!救命……救……”
池塘裡拚命撲騰的女子忽然停住,空氣都跟著寂靜下來。
她……自己站起來了。
水的位置也才剛到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