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桑閣看著光鮮亮麗,但這些年我和折柳吃不飽穿不暖,兩個人的月錢加起來都比不上外院的一個粗使婆子。”
“從小到大,相府處處克扣我的吃穿用度,還用相府嫡女的身份逼著我學女誡、學規矩,動不動就罰我,連生病了也必須忍著,要接受完懲罰才能請大夫。”
“我以為相府嫡女就該這樣,以為你們是表麵對我嚴厲,實際上還是心疼我的。可江梓晗回來後,吃的穿的用的,各種好東西流水似的送到她那兒。”
“她不用學女誡,不用守規矩,更不用時刻謹記相府嫡女的身份,甚至做錯了事也不需要受罰,還有一堆人哄著她。”
“說什麼為我好,其實你們就是偏心,也根本沒把我當親女兒!”
一字一句,江綰桑說得沉重又悲切,那些被原主壓抑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和不甘,似乎在這一刻終於能宣泄出來。
受這股情緒的影響,江綰桑抓著長棍的手都有些抖,心頭多了不少必須要宣泄出來的火氣。
因此,她下手更狠了,連被所有人護在最後麵的江高遠也跟著挨了兩棍。
但僅僅這些,還不夠!
江綰桑似乎打累了,終於停下追著眾人打的腳步,杵著長棍站在院子中間。
見此,原本在跟暗衛纏鬥的侍衛也收了手,手持武器躍到江綰桑身邊,警惕的看著院子裡那些人。
除了折柳和兩個侍衛,院子裡所有人都挨了江綰桑的棍子,疼得齜牙咧嘴。
下人還好些,大都皮糙肉厚,那些穿衣吃飯都有人伺候的幾個主子卻是不好受,特彆是本就受傷的江明誌,更是趴在肩輿上痛哭流涕。
他們都覺得疼、覺得恥辱,卻沒一個人關注剛才江綰桑說的那些話。
都是同住一個府邸的,江綰桑之前過的什麼日子,所有人心裡都清楚,但沒一個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一個鳩占鵲巢、來曆不明的野種,享受了十幾年相府嫡女的榮光,這樣的好日子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她不感恩戴德就算了,憑什麼這麼大怨氣!
江綰桑微微有些喘氣。
這具身體到底是不能跟她前世比,才動這麼一會兒就累了。
江綰桑掃了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江高遠身上。
江高遠在外謙和親切,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聲和麵子。
要報複他,就得毀了他最在意的東西!
江綰桑嘴角勾起,那表情看得江高遠心頭直跳。
下一刻,就聽江綰桑忽然高聲開口“丞相大人將我留在相府,其實是為了讓我代替江梓晗履行和七皇子的婚約吧!”
此話一出,原本疼得麵色扭曲,心裡一肚子氣的江高遠表情一變。
他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江綰桑就讓他的預感成了真。
“你子嗣單薄,除了一個不滿十歲,自幼癡傻的庶子,就隻有一個女兒,所以這個女兒嫁給誰,誰就是你未來看重的同謀。”
江綰桑故意抬高聲音,讓所有人都能聽見,“你看不上母族敗落,淪為太子跟班的七皇子,又怕解除婚約壞了你丞相大人的名聲,還會引起太子不悅,所以才想把我留下。”
“用一個養女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丞相大人還真是好算計啊!”
她說的這些,可不是冤枉江高遠,隻是有一點她沒說。
江高遠這個計劃不是在江梓晗回來後才開始實行的,而是在十幾年前,蘇煥羽母族倒台後就有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江高遠,八卦的樣子似乎都忘了剛才挨打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