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本就不是傻的,兩截斷劍一對比,很快就發現了不同。
主子剛才給他的斷劍,是當著他的麵用內力折斷的,所以斷麵能明顯看到一些不平整的痕跡,可江大小姐用內力斷開的那一截,斷麵平整光滑,像是用更鋒利的利刃切開似的。
“這……剛才江大小姐手上沒拿兵器吧?”
他明明一直在旁邊看著,但此刻也有些不確定了。
裴棧州沒說話,隻是看著手上兩個明顯有差彆的斷劍,眸光越發幽暗。
有這樣的實力,若是派來刺殺他的,她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動手。
可她不僅沒殺他,還在珍饈閣救過他一次,甚至告訴他儉州的案件真相,揭開了蘇煥羽的真麵目。
看樣子,她不是想取他的性命,那她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
至於她說的什麼圖他的人……
裴棧州壓根兒不信!
那女人機敏狡猾,渾身是謎,嘴裡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但不管她有什麼目的,把人留在身邊看著,總能查出點兒什麼。
不知為何,裴棧州忽然想到了手下彙報的她在相府的那些行事。
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倒是有趣!
“阿啾!”
江綰桑揉了揉鼻子,總覺得是有人在念叨自己。
不用想,肯定是裴棧州那個多疑的大反派。
那家夥現在指不定正盤算著要怎麼把自己身上的疑點查清楚呢!
江綰桑絲毫不慌。
要合作不一定得完全彼此信任,隻要他們的目標一致,她不介意裴棧州查。
他要是能查得清,她叫他爹!
江綰桑心情不錯的回到相府,路上碰到了不少下人。
這些人對她雖不至於像對其他主子那樣恭敬諂媚,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無視敷衍,甚至偶爾還來使點兒絆子。
江綰桑不甚在意,腳步輕快的回到聽桑閣,卻在看到紅著眼睛坐在院子裡的折柳時,滿臉笑意冷下來。
折柳看到她,立馬起身擦了擦眼淚,揚起一臉笑跑上前,“小姐,你回來了。”
在相府忍氣吞聲這麼多年,她和小姐都習慣了每次展現最好的一麵給對方,所以她第一反應就是把自己的委屈收起來。
可江綰桑盯著她略顯淩亂的發型和臉上的紅印子,聲音和表情都有些冷,“誰乾的?”
火燒祠堂那晚,她就知道折柳為了給她拿吃的,被廚房的婆子用燒火棍打了,第二天她親自去廚房給折柳報仇,打斷了那婆子一隻手。
這事兒在府上的下人之間傳開後,他們看到折柳就繞道走,又因為孟蓮書讓人往聽桑閣送了不少好東西,他們巴結折柳都來不及,誰又敢跟她動手?
折柳習慣了將所有委屈往肚子裡咽,特彆是麵對自家小姐時,更不希望她因為自己的事不高興,所以她下意識就想搖頭說沒事。
可對上江綰桑泛著冷意的神色,她忽然就想到那天小姐幫她收拾完廚房那個婆子後說的話“被人欺負了就打回去,我的人,就沒有受了委屈往肚子裡咽的道理!”
折柳忽然就不想忍了,可愛的臉蛋上滿是委屈,“小姐,有人……有人偷東西,還動手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