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字看上去很複雜,但江綰桑有原主的記憶,所以很輕易就能看懂。
信件上的內容不多,可包含的信息卻不是一般人能看的。
江綰桑眉角一挑,轉過頭來正好對上某人望著自己的視線。
隻一眼,她就知道這家夥是故意的。
江綰桑也不避諱,側過身子在他身邊坐下,還故意挨得很近。
她頂著這張很有禍國妖姬潛質的臉“告白”,裴棧州卻平靜淡定得像是在麵對路邊的蘿卜白菜,這感覺莫名讓她挫敗。
而她現在舉動,多少有些故意逗弄的心思。
江綰桑撐著下巴,看著裴棧州的眼睛因為臉上的笑微微眯起,像是一隻正耍著小心機的狐狸崽子。
她甚至伸出另一隻手,戳了戳裴棧州放在旁邊的小手臂,隨後笑盈盈的開口“這麼重要的計劃都讓我看見了,國師大人是對我很信任了吧?”
打算在一國皇後的生辰宴上算計她兒子的婚事,這樣的計劃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可裴棧州就這麼大喇喇擺出來讓她看見。
說是信任,實則這份信任有多大水分,他們倆心知肚明。
裴棧州放下手上的筆,將信件往江綰桑麵前推了推,“你覺得這計劃如何?”
江綰桑隨意的撇了一眼,笑道“國師大人的計劃自然是好的。”
以裴棧州的腦子,他設下的局當然是很完美的,但偏偏這個計劃遇上了蘇煥羽的男主光環。
他布下的計劃,倒成了送給蘇煥羽的嫁妝。
裴棧州多疑敏感,哪裡察覺不到她這笑容背後似乎藏著彆的意思。
沉思片刻,他沒選擇追問,而是將信件折好,遞給了旁邊埋著頭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周至。
周至這幅樣子,實在是江大小姐自從告白主子後,膽子越來越大,光明正大偷看主子密信不說,還坐得離主子這麼近,看上去就像是隨時都要貼上去一般,偏偏向來討厭旁人接近的主子還不拒絕。
他真怕江大小姐做出什麼不該自己看的事兒,自己事後會被主子“滅口”。
所以接過主子遞來的信件後,他立馬轉身出了書房。
江綰桑看著他的背影,心頭略疑惑。
怎麼感覺周至的樣子看著像在逃命似的?
正想著,身側忽然傳來裴棧州的問話“江大小姐來找本國師,是有什麼事嗎?”
江綰桑轉頭看過來,這才發現裴棧州竟然往她身邊挪了挪。
她微微挑眉,一時沒太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說裴國師龜毛潔癖,最討厭彆人靠近嗎?
江綰桑不動聲色的上下掃了裴棧州一眼,這才開口“我來是有件事需要國師大人幫忙。”
她稍稍往後挪了挪,“我需要一個會醫術又嘴嚴的大夫,勞煩國師大人瞞著相府送過來。”
裴棧州沒接話,也沒問她要大夫做什麼,隻是神色平靜的看著麵前的人,看得江綰桑都懷疑他是不是要拒絕了。
就在江綰桑猶豫著要不要再說點什麼時,就聽他開口“你專門跑來國師府,就為了這個?”
江綰桑茫然了一瞬,“額……有什麼問題嗎?”
裴棧州身子後傾,麵露懷疑,“你說要拿下本國師,卻至今沒有任何行動,是在誆騙本國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