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月觀的事十分隱秘,如果不是裴棧州一直盯著某個人,也不會順藤摸瓜的查到這兒。
可江綰桑的反應明顯是聽他說到後忽然想起某些事,根本不是一早就有所了解的樣子。
江綰桑當然知道常月觀的事兒,甚至知道的可能比裴棧州查到的更多。
她也沒隱瞞,點了點頭,“常月觀原本隻是一個小道觀,但在十二年前幫早夭的做過法事後,就得到了太後的不重視。”
早夭的小女兒一直是太後的心病,太後常常為此失眠,每年都會請高僧來給做法事。
十二年前,現任的常月觀觀主徐宏應主動請纓要做法事,沒想到法事剛做完,向來失眠的太後不僅睡了個好覺,還夢到了早夭的。
因為這個,皇城裡的貴人自然也會多光顧常月觀,而太後也在之後將的法事完全交給了常月觀負責。
“世人都以為常月觀觀主有能力,所以才能得太後賞識,被貴人尊重,卻不知常月觀背後一直有人操縱,甚至最開始接近太後也是刻意安排。”
書中沒說常月觀觀主具體是怎麼接近太後的,但提到過太後一夜安睡夢到,就是那人背地裡做的手腳。
見她對常月觀的事知道得這麼清楚,甚至還知道當年太後和常月觀之間的淵源,裴棧州驚訝之餘,也更好奇了。
江綰桑有哪些勢力,他可以說是一清二楚。
她如果有這麼強大的情報網,為何還要辛苦馮義去北笙發展?又為何建立十三影這麼辛苦?
可如果她沒有那種強大的情報網,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裴棧州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一個謎,好像不管他怎麼翻都看不透最後的謎底。
敏感如江綰桑,當然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但裴棧州不問,她當然也不會說,反正他是不可能查到什麼的。
江綰桑繼續剛才的話題,“既然你查過常月觀,應該知道它背後的人是誰吧?”
裴棧州收回眼底的思緒,點點頭,聲音冷冽的吐出三個字“晚昭儀。”
蘇煥羽的母妃,那個自鎖小佛堂十多年,從不參與前朝和後宮紛爭的晚昭儀。
若非江綰桑讓他提前知道了蘇煥羽的真麵目,他又警惕的讓人查了作為七皇子生母的晚昭儀,恐怕還不能發現這一點。
世人眼中的晚昭儀和常月觀沒有任何交集,即便是晚昭儀的小佛堂裡供奉的也是佛像,跟道觀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誰又能想到常月觀背後的人,竟然會是深宮中的昭儀娘娘。
晚昭儀布了十幾年的棋,將常月觀發展成如今這樣專門為貴人做法事的規模,要的當然不僅僅是貴人賞賜的那點銀子。
各家各戶都會有點兒不為人知的秘密,像這種專門給人做法事的道觀,總能知道點什麼。
書中的晚昭儀就是靠著這一點,在後期蘇煥羽的奪嫡之爭中幫他掌控了不少朝臣的追隨。
可以說書中的蘇煥羽在奪嫡之爭中能輕輕鬆鬆獲得朝臣支持,後麵也沒人敢跳出來反抗,除了是因為他得到了那半本真賬簿,就是因為晩昭儀在常月觀的布局。
但如今這事兒被裴棧州查到,恐怕晚昭儀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江綰桑突然有些興奮。
能讓天命之子吃癟的事兒,她當然很樂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