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的情緒猛烈又陌生,除了得知小皇帝中毒有過那麼一次,此外,君霄辰從未有過這無用情緒。
現下,看著床上氣息奄奄的女子,君霄辰突然後悔昨夜用那種方式嚇她。
雖談不上心疼,但看著如枯葉殘花的許君君,君霄辰總覺不適。
這種感覺,就像兒時練箭的第一把珍愛彎弓斷裂,雖知有無數把更好彎弓等他挑選,但仍令他有種悵然若失的懊惱感。
既不舍,又後悔自己怎麼不多顧惜一絲,竟將彎弓折斷。
"嫋嫋、、嫋嫋,你、你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找你……
你、你不要回宮。
皇宮、皇宮吃人不吐、、不吐骨頭。
我、我不要、不要你去……"
高熱中的許君君麵色潮紅,突然微弱囈語。
斷續話語中透出的強烈痛苦與不甘,令君霄辰微微側目。
“主子,主子,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衛東領著胡子花白的大夫匆匆而來,一到許君君床前,立馬讓大夫開始診脈。
可憐年逾五十的老大夫渾身都快被快馬顛散架,卻不得不朝君霄辰行了個姿勢彆扭的禮,趕忙坐下替床上女子看診。
一搭上脈搏,老大夫便捏住了下巴白胡子。
這是他遇見不滿或棘手狀況,產生的下意識動作。
見大夫探脈後,又去探許君君額上溫度,君霄辰擰緊眉頭,寒聲開口
“如何?”
大夫猶豫了下,起身握拳回稟
“稟王爺,這位姑娘是中了毒性猛烈的春藥,卻沒行房事。
靠自己硬抗挨過毒性發作時的迅猛期,卻難熬後續。
她本是處子之身,欲火煎熬不下,為之損耗根本,再加之後寒氣侵體,才導致夜間高熱不止。”
來之前大夫大致聽衛東講了情況,眼下,一探許君君脈搏,便知情況如何。
“寒氣侵體?
處子之身?”
君霄辰眉間一沉,擰眉再問
“你確定沒探錯?”
許君君與那個霍祁明在大聖成親已有一載,而且許君君還頗為敬重霍家那位老夫人,否則也不會在聽說老夫人病重後,隻身前往邊疆。
她與霍府老夫人關係那般親密,霍老夫人怎會放任霍祁明不與她圓房?
短暫驚訝後,君霄辰覺得眼前這大夫醫術不精,不悅看向一側衛東。
衛東也懵了。
聽見老大夫說許君君是處子之身,衛東先是驚詫,接著大喜為自家主子高興,但轉念一想,又覺是不是這大夫年紀太大探錯了?
畢竟,當初在大聖京城那座寺廟中,他與手下將許姑娘抓去時,便已知曉她早已成親。
沒道理大聖那個叫霍祁明的男人,放著這般優秀的許姑娘不碰,轉頭去外麵沾花惹草吧?
疑惑又不確定的衛東,剛想讓大夫再探脈確定一下,冷不丁對上君霄辰質問目光,頭皮一緊,趕忙抱拳
“主子有何吩咐?”
“拿本王名帖,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
君霄辰掃他一眼,目光落回床上眉心深鎖的女子身上,不再看一旁大夫。
“是,主子。”
衛東垂頭應是。
起身看了眼時辰,見主子站在許姑娘床前沒半點挪動意思,便對許姑娘在主子心中分量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拉著老大夫離開房間,見老大夫走幾步老牛般喘起來,衛東吩咐親衛以最快速度去太醫院請人,忍不住回頭問他
“大夫,你真確定屋內那位女子還是處子之身?”
老大夫正為被攝政王趕出房間莫名忐忑,突然聽見衛東詢問聲,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點頭
“老夫當然確定,屋內那位姑娘脈搏雖有耗損,但不難探出體內氣血充盈,元陰毫無分泄之相,正是處子才有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