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邦泰從院中走出,見張軍在不遠處站立,連忙緊走兩步,與張軍碰麵,一邊說著話,一邊並肩向住處走去。
張軍給喻邦泰安排的住處就在保衛處附近,臨進屋時,喻邦泰拜托張軍,儘快聯係一下趙海波,讓其明日一早前來會麵,他這邊有事商量。
忙活了一天,喻邦泰疲累不堪地將自己扔到床上,至於那些煩心事,還是放到夢裡去解決吧。
次日一早,趙海波安排手下招待金琳娜母女,自己則搭船來到田尾港,急匆匆進入紅沙村,也不知自己那位義兄,又生出啥幺蛾子了。
進入院中,便見喻邦泰像個老農民似的,蹲在院中發呆,眼中布滿血絲,現出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
問起緣由,喻邦泰才略略說起婚嫁之事,原本是句戲言,誰知金琳娜當了真,真要和自己在婚介所扯證。
趙海波仔細想了想,當日在喜鵲號上,喻邦泰隻是答應出資,並未談及婚約,後來聽金琳娜略微嘮叨過一句,他還以為喻邦泰開竅了,誰知卻是應景哄人之語。
問起其中情由,喻邦泰長歎一聲,表示當日離彆時,金琳娜沒來由提了一句,說是不能光明正大地進喻家門,扯個華興人的“結婚證”,也是一件好事。
自己當時腦子一熱,想著這事如此荒唐,即便是金琳娜胡鬨,首長們也不會任其亂來,便隨口答應下來,就是哄她開心開心而已,沒想到這次進港,杜莉專門找他說合,事情就變成真的了唄。
要怪就怪你們華興女人太厲害,啥主意都敢給金琳娜出?
趙海波細思片刻,表示既然是哄人,那就哄到底,不就是個證嘛,扯了就扯了,反正金琳娜也沒準備進你喻家門。
你們燕朝有錢人,不是也有養外室的“習俗”嘛。
趙海波說的簡單,喻邦泰卻不能認可。
以前沒有華興人的時候,他和金琳娜的關係,就類似於“外室”一說,如今你們華興人摻和進來,還要扯證,這一說法還能站得住腳嗎?
玩假的?哪怕是金琳娜認賬,恐怕杜莉也不會認賬吧?
整天讓你們華興女人戳脊梁骨,誰能受得了?
喻邦泰說的有道理,當日隨口一句情話,如今卻不得不當真兌現,趙海波也隻能無奈歎息。
沉默許久,喻邦泰直接將梁總提出的兩個方案告訴趙海波,讓他給參謀參謀。
這事居然驚動了梁總,趙海波頓時有些發懵,杜莉居中說合,還算有些道理,梁總沒事瞎摻乎,到底圖了個啥?
關鍵是你喻邦泰,腦子是不是讓驢踢了,拿這種事請教梁總,豈不是自找沒趣?
像金琳娜這種人才,哪是你喻邦泰能夠隨意糟蹋的?
華興人個個看重金琳娜,到底所為何事?難道出身真的不重要嗎?
見喻邦泰委婉地問出心中疑惑,趙海波苦笑著回應起來。
華興人所謂的男女平等,主要是從關愛女性的角度上形成的,真正的平等,和字麵意思還有不同。
在趙海波看來,能力是平等的基石,兩個能力差距巨大的男性,根本不會同坐論道,而能力相仿的男女,卻能共事合作。
出身當然重要,但和能力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
放到金琳娜身上,適用的便是這個道理,人家雖然出身低賤,但在操船一項上,你們大燕朝,又能找出幾個這樣的番舶船長?何況還是個女性?
有這樣的本事,出身為何?顯然就沒那麼重要了。
地位這東西,先得和能力掛鉤,然後才能輪到出身、性彆等其它因素,反之必生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