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出頭緒,又不敢向華興人坦白,趙通隻能仰天長歎,將心中怨念深藏心底。
鬱悶歸鬱悶,該乾的活還得乾下去,待在這種荒蠻之地,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華興人的手掌心。
起身往回走的路上,趙通見一名手下匆匆趕來,說是遇到一樁怪事,前來找他商量。
剛才在竹棚中休息,鄧春走了進來,和大家聊了幾句,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礦區那事過去了,還讓大家多乾活,少傳小道消息,既然扣了工分,首長們就不會再行追究。
聽手下嘮叨片刻,趙通心中突然煩亂起來,中隊長的職務都沒了,還要怎麼樣?追究、追究,這是你鄧春該管的事嗎?
對了,知道自己底細的隻有鄧春,這貨不會在首長們麵前胡說八道,故意陷害自己吧?
想到這裡,趙通頓覺大意了,就憑兩人關係,鄧春怎麼也會來安慰自己幾句,如今倒是天天碰麵,連句閒話都沒說過。
想明白其中道理,趙通突然發現,礦區之事,對彆人來說肯定是過去了,但對自己,或許並非終局。
那人見趙通神遊天外,連忙咳嗽一聲,表示鄧春說啥不打緊,關鍵是鄧春走後,有個家夥隨口調侃了一句,說是你們隊長怕是有難了。
再深問時,人家卻是左右推脫,隻說是有感而發,當不得真。
說這話的時候,棚中並無旁人。
水渠這邊的工程,可不像礦溝挖掘,上麵還有個頂棚遮雨,完全是一副露天開放場景。
順利引水之後,大家信心十足地開始第二階段引水工程,每百米左右,執行一次引水,一直修到南部嶺下,將這處江岸平地改造成宜居之所。
早上起來,工人們在隊長帶領下,先到工地乾活,等到半上午的時候,才會輪流前往竹棚用餐。
下午的飯食並不固定,不下雨的話,會早一點,如果遇到陣雨,便會拖到晚上,總之一日兩頓飽飯必須保證,否則根本抗不下如此巨大的體力消耗。
作為補充,後勤支隊有時也會夜宵,但卻不是免費的,大家或用工分兌換,或拿中隊長發放的獎勵憑證前來領用,都是有價交換。
當然啦,獎勵憑證可不是那麼容易拿到的,中隊長們對這點小權力,看的可不是一般的重,豈能讓你輕鬆拿到。
隊長們攆的緊,下麵人乾活就賣力,麵對緊張的工作節奏,趙通也沒工夫細細思量,隻讓手下悄悄和那個陌生人接觸起來,沒準會有其他意外收獲呢。
對於自身前途,趙通心中多少有些絕望,若是華興人不再信任自己,等風聲過去後,少不了還會有所清算。
不就是乾了場架嘛,何至於如此不依不饒。
雖然怨氣難以消解,趙通還是賣力地履行著小隊長的職責,不敢有任何異動。
他自己心裡清楚,此時表現出太多不滿,隻會讓自己處境更加不堪。
沒過兩天,又有新消息傳來,直接將趙通驚的目瞪口呆。
相信流言的人,並非隻有自己,人群中蠢蠢欲動的家夥可真不少,居然打起了逃跑的主意。
這就給趙通出了道難題,跟著一起跑,危險中蘊含著機遇,蒙頭繼續當自己的小隊長,溫飽還是沒問題的,但從長久來看,仍有清算隱患。
加入逃跑人群搏一把,或許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