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趙錦輝要和梁家結親,沈頌吉二話不說,直接騰出一處小院,作為二人新房,並與曹洪、於嗣昌等人一同張羅,將婚禮搞的極為熱鬨。
之前完全看不上眼的梁大元,此時在沈頌吉心中,形象頓時高大起來。
就衝人家這份見識,以及當斷則斷的能力,絕非常人能及。
看到梁家的梁衡、曹家的曹經文,於家的於嗣業都要跟著前往廣東創業,沈頌吉就是再遲鈍,也知機會難得。
沈頌吉就一個兒子,自然舍不得放走,隻好去找沈護商量,反正家中子侄眾多,總要送幾個出去,才算對得起如此良機。
最終,沈護的弟弟沈拓站了出來,表示自己讀書不成,經商還有些心得,願攜家人前往崖州定居,或許能成就一番事業呢?
沈拓正值壯年,人情練達,確實是個好人選。
在此基礎上,又有兩名未成家的小輩願意同行,俱都獲得家族首肯,與沈拓一起,算是結隊出行。
由此一來,隊伍更加壯大起來,張作海隨即作出表態,隻要你們去了崖州,管委會定會給你們安排合適的工作,成家立業,俱都不在話下。
曹洪跟著表示,初期你們也彆瞎折騰,要麼在福瑞昌學習做生意,要麼加入歸義堂,給華興人打工,等把一切弄明白了,無論乾啥,他都會鼎立支持。
曹洪走時,於嗣昌並未同行,而是繼續留下來,與張作海、趙錦輝等人一同勞作,到底要看看,這玉米、土豆的產量,是不是真有那麼玄乎。
來到應天府,於嗣業去城中尋訪,才知老父早已返回家鄉。
眾人一路匆忙東行,最終在十月中旬趕到大庾嶺下。
將已經有些破敗的船隻賤價出售之後,眾人再次登嶺,穿過梅關來到南雄府。
作為地主,張廣盛硬是將曹洪、歐陽山等人留在城中款待兩日,仍覺意猶未儘,便將家中事務稍作安頓,帶領兩名鏢師隨行,說是要跟著曹老掌櫃,前往崖州見見世麵。
眾人從南雄乘船出發,一路沿湞江、北江南行,不幾日便來到四會一帶,正值午時,曹洪建議大家稍作休息,然後一鼓作氣趕回河畔村。
船隻靠岸,眾人紛紛起身,來到平地活動筋骨,順便四處轉悠一番,以解船中憋悶之氣,然後便聽到一則驚人新聞,佛山李家和福瑞昌在四水碼頭聚眾械鬥,據說死傷無數,連府、縣老爺都驚動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曹洪哪還能坐的住,連忙招呼眾人登船,先趕過去看看再說。
船行不久,便在四水碼頭靠岸。
看到忠義營鄉兵們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曹洪心中大定,再聽那位霍家二公子一通嘮叨,才知大概原委,隨即帶領登岸眾人,一同前往場院查問。
消息傳到肇慶府,又是涉及華興人的事情,知府不敢自作主張,隻好來到總督府問計。
從明麵上的報告來看,就是一場普通的械鬥,而且沒有人員傷亡,應為尋常之事。
但在密報之中,內容卻十分勁爆、翔實,直接將兩家爭鬥的來龍去脈揭了個底掉。
知府問胡英懷意見,這位總督大人臉色數變,久久沉默不語。
過了很長時間,胡英懷頗為無奈地長歎一聲,表示兩家既然無意擴大事態,那就交由四會縣自行處理吧。
不就是一個普通鄉間械鬥嘛,如何能勞動你我出手?
隨後便不再發表任何意見。
待那知府走後,孟品學湊了上來,問出心中疑惑。
胡英懷猛地拍打桌案,表示李家人都是豬嗎?獻聰老弟費儘心力,搞出來的忠義營,就是這麼用的嗎?
若是血戰一場,哪怕是輸了,咱們都能強力介入,現在算怎麼回事,初戰不利,便來找官府求援?
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亡義,豬狗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