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太後第二次提點她了,梁德妃暗想。
她滴水不漏地應下,“是,太後放心,臣妾絕不會讓柔嬪出事的。”
從延慈宮離開,一些妃嬪需經過璿璣湖,沈念溪亦在其中之列。
然,就在沈念溪等人經過白玉石橋時,一陣喧囂四起,周遭都是混亂的聲音,夾雜著落水和呼救的聲音。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會水的人快跳下去救人,快啊!”
混亂之中,沈念溪巍然不動,卻也好奇是誰落了水。
周遭都是剛剛自延慈宮走出來的嬪妃,落水之人定是其中之一。
梁德妃也聽了宮人的通報匆匆趕來,幸好她未曾走遠。
“怎麼回事?”
她沉聲詢問,卻無一人知曉事情的始末。
周采女突然跪在梁德妃麵前,“德妃娘娘,嬪妾剛剛親眼瞧見沈貴人將人推了下去。”
“沈貴人,是你將人推了下去?”
沈念溪也沒料到周采女竟然無故攀咬了她一口,但她須臾之間便想好了說辭。
“娘娘可否準許嬪妾問周采女幾個問題?”
梁德妃頷首,“問。”
“周采女,剛剛人多眼雜,你瞧見我是如何將人推下去的?”
“我剛剛就看到你在她身邊,緊接著她便落了水,不是你推的,還能是誰?”
“那麼,我推的是何人?”
“這……”周采女開始慌了,“剛剛人那麼多,我也沒看清那人是誰,但是我親眼看見你伸手把人推了下去。”
“德妃娘娘,周采女回話含糊其辭,她指認嬪妾推了人,卻又說不出嬪妾推人的細節和推下去的人是誰,那她的話,自然當不得數。”
“為何當不得數?我看見了就是你推的人。”
沈念溪不卑不亢,“周采女可是不知?慎刑司定罪是要人證物證齊全,且不說你的說辭漏洞百出,再有物證你要從何取證?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將我帶去慎刑司查案,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我得了皇上寵愛,皇上是不會將我關去慎刑司的,德妃娘娘一向寬宥,沒有證據,娘娘也不會為難於我。”
這話是暗著說給梁德妃聽的,這樣的好機會難保梁德妃不會先下令讓她將她關進慎刑司,慎刑司的人素愛動用刑罰,就算她是冤枉的,等她出來也會脫一層皮。
她先發製人,搬出皇帝又抬高德妃,那梁德妃再想直接發落她也得掂量幾分。
果然,梁德妃看沈念溪的眼神都有幾分深意。
“周采女一人之言豈可當真?若是無旁人再瞧見,此事暫先按下不表,還是救人要緊,頌心,人可有救上來了?”
到底是德妃,三言兩語便撥了千金。
“娘娘,救上來了,隻是好像,沒氣了……”
“是何人落水?”
“是住在景祥宮枕星閣的薑常在,閨名薑夙鳶。”
儘管記不得容貌,梁德妃也記得薑夙鳶是直隸知州的女兒,家世倒是不出眾,隻可惜年紀輕輕尚未侍寢就這麼去了。
“薑常在既已歸西,待本宮稟明皇上後便派人將她葬下,隻是薑常在落水溺亡,此事非同小可,推她下水之人,本宮決不輕饒,頌心,去請大理寺的人來查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