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問，心中充滿了困惑。我殺了那個黑蜘蛛女王，和這個追殺我的小子有什麼關係？
答案很快揭曉了。
《我。》
他簡單地回答，因為塞蘭迪恩是他親口說的。
《我想死。》
“……？”
我停住了，一時難以理解。
“什麼？”
《我說我想死，人類。我……我想麵對死亡。》
塞倫迪翁慢慢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自從我在這裡重生以來，已經過去了大約五百年了……我一直在徘徊，尋找能夠再次殺死我的人。》
複活了？又想死嗎？
他到底在說什麼？我不明白，眨了眨眼，塞倫迪翁繼續自言自語。
《但是沒有人……連一個像樣的傷口都沒有，更不用說殺了我了。》
“……”
《然後，奧洛普。》
塞倫迪恩再次看著我。
這一次，他看的不僅僅是我的外表，而是我內心深處的東西。
《奧洛普和我一樣都是軍團長，卻在一次意外的情況下被卷入，死了。隻是被人類的一門大炮所殺。》
“……”、
《我當時就有一種預感，如果殺了奧洛普的人能做到的話，說不定他也能殺了我。》
塞蘭迪恩的紅眸中流露出絕望的神色。
《你能……你能殺了我嗎？》
“……”
《你能讓我……從這個永無休止的夢境中解脫出來嗎？你能讓我回到永恒睡眠的黑暗嗎？》
呆呆地看了一會兒之後
“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我張開嘴，開始咆哮。
“我可以殺了你嗎？這還有問題嗎，怪物？”
《什麼？》
“從一開始，我就是為了殺掉你們所有人而來的。”
我慢慢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撕下你怪物的脖子，砍斷你的血肉，把它燒成灰燼。這就是我來這裡的原因。”
我記得。
那些流血倒在怪物爪牙之下的人。
“當然，我會殺了你！不僅僅是你，還有你的部下，你的家族，還有你所謂的王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記得。
這位伯爵畢生致力於阻擋怪物，最終在我懷裡倒下，精疲力竭，終結了他的生命。
他的咆哮充斥著戰場。
我清晰地記得那個畫麵，戰場上躺滿了三千多具屍體，而蔚藍色的聖火在他們中間燃燒。
“這就是我在前線的使命，是我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實現的唯一目標！”
葬禮上，哀悼聲交織著，唱詩班唱著悲歌，祈禱後的寂靜籠罩著整個場景。
肯、泰因、羅恩、吉雅、佩克……還有無數連名字都沒有留下的戰士。他們都在那場戰鬥中犧牲，他們的生命被獻給了共同的信仰。
每一個細節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中。這是一個不可磨滅的記憶。
我記得。
我清晰地記得一切。
因此，作為前線指揮官，我對你們這些生物的蔑視才變得如此強烈。
“彆擔心，吸血鬼之王！即使沒有你的要求，我也會自然而然地殺了你。你最好考慮一下，當你死在我的劍下時會發出什麼樣的尖叫聲！”
我咆哮著，氣勢洶洶。然而，一直靜靜聆聽的塞蘭迪恩露出了一絲邪惡的微笑。
《……真的嗎？是這樣嗎？》
他的笑容平淡而特殊。
與之前的嘲諷不同，這次的笑容更為安靜，甚至帶著一些害羞。
《即使你的姿態隻是虛張聲勢，我也感到高興。因為至少你的敵意看起來是真誠的。》
塞倫迪翁慢慢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但是，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一個區區的獵物，怎麼可能殺我？還有辦法嗎？》
他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嘲諷。
“當然，它存在。”
我自信地回答，臉上毫不畏懼。
“吸血鬼之王，你怎麼看？你認為我在遊戲中砍掉了你的頭多少次？”
我提出挑戰，目光堅定。
“擦乾淨脖子，爬向我的城堡牆壁。我會承擔責任，結束你那可悲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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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了，傻笑。
塞蘭迪恩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一時間，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少年，而是一個八九十多歲的老人。但下一刻，他的神色又恢複了平常的淡定，整個人又變回了一個少年。
《很快就會見到你，我真誠地希望你的話不是空話。》他淡淡地說著，慢慢地。
塞蘭迪恩的身體末端開始化作霧氣。
《還有，你的屬下……自從恢複意識以來，他們就一直想伏擊我。》
“嗯？”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阻止他們也許是個好主意。因為我希望你在最後一戰的那天能夠保持最好的狀態。》
我驚訝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隊員們。他們在我不知不覺中醒來，準備伏擊塞蘭迪恩，他們的副武器已經準備好了。
我連忙示意他們停下來。停下來，停下來！你們現在甚至無法造成適當的傷害！
《那麼，玩家……不，艾施。》
當他完全化為黑霧消失後，塞蘭迪恩淡淡地低聲說道。
《我很期待，希望那天你能真正殺了我。》
嗖
霧氣就像一群蝙蝠一樣，將他吞沒，徹底消失了。
我望著吸血鬼王消失的地方，小聲嘀咕道。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你為什麼不自殺呢，媽的……”
何必那麼麻煩地來來去去，要求彆人殺了你呢？
就殺了你自己吧！
把我的名字寫在你的遺書中！那樣我們就都幸福了！
“但我猜他做不到，所以他要求彆人殺了他。”
但沒有必要同情怪物的處境。
我一邊抱怨著，一邊低頭看著隊員們。他們都痛苦地齜牙咧嘴，慢慢地站了起來。
“你不用因為實力差距而絕望，我們的獠牙一定能夠到那家夥的脖子。”
我把每一個呻吟著的隊員都一一扶了起來。
“我會讓它發生，你們也會讓它發生。”
說了這麼多話，隊員們都看著我。我隻是對他們點點頭。
“我們回去吧。”
現在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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