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青蘿翩然離去之後,蕭峰的世界仿若被按下了靜音鍵,周遭再無喧囂與紛擾。
唯有那武學的深邃境界向他發出無聲的召喚。
東京城的繁華在他眼中,不過是過眼雲煙,他一心向著少林混元童子功的大成之境進發。
城外那幽靜的山穀,晨霧如輕紗般繚繞,飛鳥偶爾掠過,劃破那靜謐的空氣。
蕭峰每日迎著第一縷曙光,於山穀中的一方平整巨石上盤膝而坐,身姿挺拔如鬆,五心向天。
他深邃的眼眸緊閉,氣息悠長而均勻,仿若與這山穀融為一體,每一絲氣息在體內的流轉,都似是他與武學奧秘的私語。
隨著修煉的深入,他能敏銳地感知到體內那股力量的逐漸茁壯。
這明晰的進步之感,宛如磁石般深深吸引著他,讓他對武學的熱忱似火焰般熊熊燃燒,永不熄滅。
東京城中,慕容家購置的一處大宅子。
屋子裡雕梁畫棟,卻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慕容複臥於榻上,臉色蒼白如紙,那原本明亮的雙眸如今也失了神采,好似兩潭死水。
他望著那精美的床幃,思緒卻飄向了遠方那破碎的複國夢。
想起往昔的壯誌豪情,再看看如今氣海受損、功力儘失的自己。
他的眉頭痛苦地擰在一起,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
那曾經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複國大業,如今卻似天邊的雲霞,看似美麗卻遙不可及。
每一念及,心中便如被利刃絞割,痛意蔓延至全身。
姑蘇慕容家的四大家將,在這宅邸的庭院中匆忙地穿梭著。
鄧百川神色凝重,指揮著家丁們搬運桌椅、布置裝飾;
公冶乾眉頭微皺,手中緊握著禮單,仔細核對宴請賓客的名錄;
包不同嘴裡嘟囔著各種不滿的話語,卻也手腳不停地幫忙擺放著酒具;
風波惡則是一臉焦急,時不時跑到門口張望,盼望著食材與用品能早些到來。
儘管心中滿是對公子傷勢的憂慮,但為了維護慕容家的顏麵,他們隻能強打起精神,在這東京城中籌備一場盛大的宴席。
到了晚上,慕容家東京的大宅子裡。
此刻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彩色的綢緞掛滿了廳堂,大紅燈籠搖曳生姿,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一桌桌珍饈佳肴擺滿了大廳,酒香、菜香交織在一起,彌漫至酒樓外的大街小巷。
四大家將站在酒樓門口,滿臉堆笑地迎接著各方豪傑。
鄧百川抱拳行禮,聲音洪亮地說道“今日我等在此宴請諸位英雄,實乃我慕容家之幸。
我家公子前些時日力戰那天下第一惡人蕭峰,大獲全勝,此等功績,當與諸君同賀!”
言罷,眾人皆歡呼喝彩。
而在這一片喧囂熱鬨之中,慕容複獨自在那幽靜的房間內,緊閉門窗,試圖隔絕外界的一切紛擾。
他盤坐在床榻上,運功試圖修複受損的氣海。
隻見他額頭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條條青色的小蛇蜿蜒遊動,汗水如豆大般從額頭滾落,瞬間浸濕了他的衣衫。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牙關緊咬,麵部肌肉因用力而扭曲變形,卻始終無法感受到那股曾經如臂使指的內力順暢流轉。
每一次的嘗試,都似是投入無儘黑暗中的石子,沒有激起一絲希望的漣漪。
唯有無力與挫敗感如洶湧的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讓他幾近絕望。
數日後,江湖上仿若被一場風暴席卷而過,慕容複戰勝蕭峰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至每一個角落。
曾經觀戰過的幾位武林人士圍坐在一起,眉飛色舞地向沒有到場的同伴們談論著當日的戰況。
其中一人站起身來,手舞足蹈地描述道
“那慕容複公子當日真是英姿颯爽,他的招式猶如行雲流水,綿綿不絕。
尤其是那最後一式,以巧破拙,直擊蕭峰要害,當真是精妙絕倫!
依我看,這武林年輕一代中,慕容公子稱第一,無人敢稱第二!”
周圍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眼中滿是對慕容複的欽佩與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