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淳剛的第九天劫粗如水桶,餘秋陽的天雷化成長龍,向缺麵對的第九道天劫也並未小到哪去,天雷從天而降直落向缺身上,頓時從他體內傳來了一聲怒吼。
“我不甘心······”
向缺則是悄然無息,似乎早已經斃命於王昆侖的那把木劍下。
在天劫降臨之前,祁長青拽著王昆侖迅速後退,飄落到遠處,天雷劈中向缺後,頓時從他身上蔓延出無數到黑絲,地藏的惡念徹底的泯滅於天雷之下。
“轟······”
一聲連綿不斷的巨響過後,西山山頂仿佛瞬間就被攪亂了氣機,整座山頭都被夷為平地,放眼望去山上雜亂無章一片狼藉,那十三座墳頭上的土石被摧殘的四散而飛,幾人腳下顫動不已,幾座山峰中回蕩著雷劫過後的回音。
等待良久之後,天劫餘威逐漸散去,王昆侖和王玄真還有曹善俊沒等塵灰散儘就快速的朝著西山頂跑去,祁長青望著手中燭火已經熄滅了的命魂燈,啞然說道“不,不用過去了······”
三人仿佛沒有聽到祁長青的話語,奔向山頭之後,驚慌的四處尋覓著,山頂正中間出現了個深達一米多直徑過四五米的坑洞,那裡是向缺在第八道天劫被轟的砸到地上後,第九天劫降臨時所處的地方,此時已然沒有了那道身影,隻有無數碎石和飄然落下的雪花。
“噗通”王昆侖茫然的坐到地上,緊握在手中的木劍被他狠狠的甩了出去“我殺了我兄弟?”
“人呢?人呢?就算是死了,人在哪?屍體呢?連點渣子都沒剩?不可能,這不可能的”王玄真腳步錯亂的在山頂來回挪著步子,雙眼通紅的一遍又一遍的搜尋著山頂。
曹善俊雙手合十一聲聲的宣讀著法號,索性盤腿坐在地上,口中誦讀著經文。
儘管之前向缺有了太多安排後事的征兆,他們心中已然對結果有了最壞的預計,但當要麵對這殘酷的事實後,心裡依舊難以接受向缺已經殞命的消息,料到結果是一回事,但麵對就又是另外一種心境了,生離死彆乃是人生中最讓人不能接受的一種苦楚。
“踏踏踏,踏踏踏”祁長青邁著沉重的步子,長長的歎了口氣。
王玄真擰著眉頭說道“大師兄,就算人死了,屍體總歸能被留下來吧?”
祁長青默然說道“第九道天雷之下,挺不過去,自然灰飛煙滅了”
“骨頭渣子呢?衣服呢?什麼都剩不下了?”
祁長青再次默然的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曹善俊睜開眼睛,看著他手裡的命魂燈,王玄真的眼神也落到了上麵,知道此青銅古燈的兩人心裡“咯噔”一下,人死燈滅了!
西山山頂一片淒涼,一抹憂傷,四人呆立在當場,不言不語。
向缺一生樹敵無數,交友不過幾人,但凡是能被他交下的,你光隻用莫逆之交來形容那就太簡單了,王昆侖,王玄真或者曹善俊他們,向缺隻要言語一聲,兄弟替我擋一刀如何?這三人絕對沒有一個會含糊的,向缺說要擋兩刀也不會有人皺下眉頭,哪怕因此而死他們也不會有人在陰曹地府埋怨向缺一句,因為在這之前向缺就已經為他們當過不知幾次拚命三郎了。
“師兄你不是能推出向缺的生死麼?”王昆侖突然回頭說道。
“在向缺麵對西山老墳前,我師父和師叔臨走時我們就曾研究過他這次的勝敗”祁長青摩挲著手裡的命魂燈,滿麵滄桑的說道“勝算不足五成,看不出什麼結果來,他命理被天機蒙蔽我們誰都無法強行推算他的生死,一切隻能看天命了”
向缺麵對西山老墳,不光他自己心裡沒底,古井觀上下同樣也非常不確定,真要是向缺能輕鬆邁過去的話,祝淳剛和餘秋陽在臨走之時也不會再三為他鋪路了,隻有極其看不清前路的情況下,兩人才不會頻頻出手,從這一點上就能間接看出來,祁長青,祝淳剛和餘秋陽的心理一直都是在敲著鼓的。
這畢竟是地藏菩薩強行抽出來的一縷心魔,你就用等式換算一下,也能判斷出來,地藏那是什麼級彆的人物,就算他的心魔不如他那也是杠杠硬的角色了。
“雖死······雖死猶榮了”祁長青忽然將手中的命魂燈放在地上,輕聲說道“那就在這,為他立一座墳吧”
“好,我們親自動手”王昆侖隨即把手中長劍一擲插在土中。
“缺,父母那······”王玄真猶豫著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