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整整一晚上沒有合眼的嵩山弟子們,皆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神色。
他們那原本緊緊繃起的心弦,更是因為一夜都不曾有什麼動靜而漸漸地鬆懈了下來。
有些內功修為淺顯一些的嵩山弟子,甚至因為耐不住困意,悄悄地依靠在一旁打起了瞌睡。
“敵襲!敵襲!”
淡金色的晨光揮灑在嵩山的山麓中,就在眾多嵩山派弟子渾渾噩噩的時候,一道淒厲地警戒聲突然間響了起來。
下一個刹那,原本還有些昏頭昏腦的嵩山弟子,眼中的困意立刻便消失不見了。
守在山門前方的幾名年輕弟子向下望去,隻見一行全副武裝的錦衣衛,恍若一條黑龍那般朝著嵩山派盤旋而來。
足足上千名錦衣衛精銳緹騎,身著玄黑色的甲胄,內襯土黃色的袍服,手中皆儘持有寒光湛湛的雁翎刀。
立時之間,一股冷冽澎湃的肅殺之意,直接朝著這些嵩山弟子撲麵逆湧而上。
那些武功修為不足的年輕弟子,更是瞬間被這股強悍鐵血的氣息嚇得臉上掛滿了驚恐神色,甚至險些無法握緊自己手裡麵的兵器。
嵩山派,放在江湖武林當中,或許是一方大門大派。
但如果麵對朝廷精銳軍隊的話,他們也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隻不過這群烏合之眾的個人實力,還有一些拿得出手的地方罷了。
真正麵對朝廷成建製軍隊的時候,嵩山派上下所有人的心裡麵都充滿了恐慌和驚駭。
哪怕是左冷禪這等號稱嵩山十三太保的高手,臉上亦是充滿了忌憚和敬畏的神色。
想他們縱橫江湖武林數十年,手底下沾染的性命絕對不少。
其中既有尋常普通的平民百姓,也不乏與他們這般的江湖同道。
原本以為,除去少林寺、武當派、日月神教那等黑白兩道的魁首勢力以外,他們嵩山派可以無懼於任何人。
但是直到今天,親身麵對那上千錦衣衛精銳緹騎的時候,他們方才清楚自己曾經是多麼地可笑。
以前這些江湖人士,之所以能夠行事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那隻是因為廟堂之高,遠在江湖之外,朝廷根本看不上他們這些江湖草莽。
然而等到朝廷真正下心思對江湖動手之時,所謂的門派勢力,根本就不值一提。
在三台八座,以及三十六天罡的擁簇之下。
周恒統率著百餘名大內密探,以及上千名錦衣衛緹騎,緩緩朝著嵩山派的山門走了過來。
此時此刻,嵩山派的山門前方,數百名嵩山弟子執劍而立。
不過看他們那戰戰巍巍的手臂,顯然是心中沒有什麼戰意存在。
在一眾嵩山弟子的中央,自然就是掌門人左冷禪,以及其餘的幾名嵩山太保。
左冷禪站在嵩山門前的階梯之上,他居高臨下地望著身穿禦賜飛魚服的周恒。
雖然未曾在周恒的身上感受到什麼強大的氣勁,可是他身後那條人海長龍,卻宛如一柄利劍那般懸在了左冷禪的心上。
“左冷禪,見過周大人!”
左冷禪強行按耐住自身那蓄勢待發的寒冰內勁,他拱了拱手,高聲詢問道“左某敢問周大人,我嵩山派可有什麼地方的罪過大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