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勞斯萊斯停靠在林蔭密集的道路兩旁,順著過去,儘頭就是財大的校園大門。
晚秋的天氣,尤其是太陽落下去,夜幕整個升上來後,
空氣裡的最後一點餘熱也會被剝奪。
風吹過來,涼的往人的骨頭縫裡鑽。
大學的學校門口,來來走走的都是學生。
還有穿半身裙,露著兩條光裸小腿的女孩子,在大門口擺攤處買紅薯吃。
來來去去的是十八九歲的大學生,青春的臉上帶著懵懂,吃著手裡熱乎乎的紅薯,和身邊的男孩子說話,凍著的腿抖動,臉上還帶著甜蜜。
顏初從圖書館出來,背著帆布包,從校園的後門走,要拐進去學校後麵的商業街。
快七點的時間,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錯過了食堂的飯點,所以出來學校後麵的小吃街看看。
她還沒吃晚飯。
夜晚這個時候出來,已經感覺到冷了。
路過紅薯攤的女孩子停下腳步。
身上穿薄的呢子卡其色牛角扣外套,到膝蓋下麵的位置,黑色的小皮鞋,杏色的襪子到小腿肚,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腿,背著書包。
一副日係美少女的即視感。
頭發沒有紮起來,黑發披在肩上,沒有劉海遮蓋,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於是顯得那張臉越發的小巧和精致。
這麼看,她顯得更嫩了。
謝硯舟靠在車窗旁邊這麼打量她,指間夾著煙,在滿是落葉的小道上,手機拿出來發短信給她。
點了發送,隨即熄滅,旁邊的大樹上有黃透的葉子往下飄。
男人耐心等了會,
那個卡其色的窈窕身影,慢慢地從街頭的儘頭過來,
小皮鞋踩著地上的落葉,還會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他就這麼看著她越來越靠近,視線從她的身上過一圈,
得出結論她很適合卡其色。
因為顏初很白,那偏黃的大衣顏色穿在她身上,把她的皮膚襯地如奶油一般的色澤,
她看著就像開了濾鏡一樣,整個人又清甜又軟。
“您來學校了啊。”
顏初有些僵硬的打招呼,不知不覺又帶了敬語。
雖然他之前就說過,不喜歡她帶敬語。
通體漆黑的車身停放在校園門口,車標上的r在夜幕的路燈下低調地閃爍著光,透著一股低調的矜貴,
就如同他的人一樣。
顏初看著麵前穿黑色風衣的男人,黑發,下頜線冷硬。
但或許是因為那雙桃花眼,所以即使是剪裁筆挺利落的風衣款式,在他的身上,依舊穿出了一種屬於他本人味道的溫潤。
那斯文還是溫潤都是浮在表麵的殼子,他此刻看自己的表情也絕對稱不上愉悅就是了。
謝硯舟幾個小時前打電話問她在哪,她撒了謊,說今天晚上又要去醫院,沒空過去他那了。
她倒是想找借口說在公司加班的,但又覺得公司他估計認識的人更多,換了個說法。
但結果都一樣。
他竟然還親自來學校了。
現在在學校的大門口被他堵住了,顏初這下也有些難堪。
那天在醫院門口,她得出結論要好好陪他的,下個月的錢還得拿。
但等到他短信發來的時候,劉慧說的那些話就又飄進了她的大腦裡。
未婚妻這三個字紮進她的腦子裡,
然後她就腦袋一熱,又選擇找了借口不要見他。
逃避幾天吧,拿了他的錢不乾事好像是可恥,但有用。
她甚至在想,她這幾天就這麼糊弄著,第二個月的錢她應該也能拿到的吧。
大不了到時候了還沒給,她再問他要。
他不是摳門的人,那幾天去玩,還有送她的東西,他都很大方。
但是說謊被抓到,性質就不一樣了。
顏初不自在地咬著唇找補“我本來在醫院的,但今晚學校臨時有事,我就過來了,我晚上在學校宿舍睡。”
早知道她一開始就應該說學校有事了。
自覺自己說的沒問題啊,但看著麵前的男人臉色難辨,顏初的心裡不由地也在打鼓。
摸不清他現在是個什麼意思,顏初的手拽著衣服的下擺不安地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