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進入深秋時節,已逐漸與孟冬接軌,風吹過來,夾雜著一陣透骨的涼意,連太陽光都顯得有些許蒼白。
天色淡薄,萬裡無雲。
陽光落在窗柩上,把杏白色窗紗映照出刺目的微芒。
順著窗簾的縫隙,一縷縷光線垂落在瓷白地板上,一路延伸攀爬,緩緩倚在淺灰色被麵,給床上的人,眉眼間也帶來了兩絲柔光。
雲岫拉上被子,直接蓋臉上,翻身繼續睡。
眼酸,頭疼,身軟。
這是她迷迷糊糊醒來後,自己的第一感覺,實在是不想睜開眼睛。
不過呢,這床怎麼這麼軟。
不對勁……
雲岫一腳踢開被子,猛然間睜開了眼睛,她緩了好一陣,才確定這個天花板不是自己房間裡麵的。
怎麼回事,誰把她拐賣了嗎?
雲岫困意全無,從床上坐了起來。
懵逼完了,宿醉後頭疼的那勁兒就上來了,雲岫覺得自己的腦袋仿佛要炸開一般,是一種讓人彆扭的悶疼感。
稍微好一點後,一些炸裂的回憶片段慢慢湧入雲岫昏沉的腦海裡。
數秒過後,雲岫知道自己在誰房間裡麵了,並清楚的知道自己昨晚都乾了些什麼好事兒。
她痛苦的捂住臉。
電視劇和小說裡麵不是都流行喝醉時發生的事兒,第二天一覺醒來就會忘的乾乾淨淨麼,可到了她這裡,為什麼每一幀都記得清清楚楚?
懊悔了半天,雲岫決定還是麵對。
她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就脫了個外套,褲子和裡麵的薄款針織打底衫都還在。
彆問時遇為什麼不送她回家,問就是昨晚她撒潑打滾硬要留下,還把手機解鎖,讓時遇假裝自己給雲鳶發消息謊稱在外麵有事兒……
雲岫越想越覺得愧疚,她愁著一張臉,從床上起來,把被子疊好。
穿上外套後,好奇心作祟,她來到衣帽間看了看。
衣服什麼的都重新掛了回去。
恢複如初。
看來時遇昨晚都沒怎麼休息。
她走出衣帽間,輕手輕腳挪到主臥房門口,轉動門把手,把門推開。
樓下很安靜。
靜的像沒人一樣。
但願時遇已經出門了吧……
雲岫剛走了沒兩步,身後不遠處傳來開門聲,她一下就僵住了。
好像是……客房的位置?
還沒等她拔腿逃跑,開門的人,就先說了話“睡的還好嗎?”
是時遇,雲岫徹底死心。
她快速管理好表情,麵上帶了一絲討好的笑意,轉身看他,“你還好嗎?”
時遇眼睛下方明顯有點青黑色。
還真的沒睡。
要不是神色過於溫和,幾乎都掩蓋不住臉上的倦意。
她真是該死啊。
時遇知道她在愧疚什麼,心裡稍微得到一些寬慰,“我沒事,你呢,是不是還頭疼?”
完了完了,徹底完了,她把人家搞成這樣,結果對方依舊如此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