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測試還在繼續,經曆了邢離與榆婧的驚豔和多數人的平庸之後,大家心態都平和了許多。畢竟與門外無數入門無路之人相比,他們還是更幸運的那些。台上不時有驚呼聲傳來,但更多的還是歎息聲。
期間摯啟的幾個熟人也登台測試。
蘇澄贏得了不少羨慕的目光,水行甲中,目前水行天賦最佳者。引得摯啟感歎,也讓屠烏眼中帶光。
卓澹天賦尚可,氣血乙下。不過與他相貌有幾分相似之人卻有些天才,氣血甲下,算是為非五行天賦者爭了口氣。
期間馮生也上了台,與摯啟的猜測相似,氣血丙中,算是所有測試者中的末尾了。甚至還有兩個厝葉園的修者上台,不過並非之前之前在安仁城所遇之人,讓摯啟鬆了口氣。
申末酉初,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下來,場中測試也到了尾聲。剩下的除了些許不太自信怕人前出醜之人,就是摯啟他們已經吃完第二頓的三人了,此時連高台上觀禮之人都有了幾分倦色。
分了摯啟將近一半吃食的郭昇此時已經水足飯飽,拍拍肚皮對著二人憨憨一笑,邁步走上台去,在僅剩的摯啟二人鼓勵聲和高台之人的哈欠聲中給了大家一個大大的驚喜。
“棕履石上,土行甲中!”
“沒想到這郭昇看著有些憨,居然還是個天才!”
摯啟對著回頭的郭昇抱了抱拳,然後推了一下旁邊的屠烏。屠烏會意,起身走到水晶石前隨手貼了上去。
光芒出入體內之後,一道絢麗的白光閃亮了已經暗了的天空,屠烏也被這光晃得眯了眯眼睛,高台之上原本困倦隨性的幾人都重新坐正了,伸著頭看向下方。
“白欲破空,金行甲上!”
“沒想到臨了居然還有兩個天才!”
“土行甲中,金行甲上,這次衡州之行不算白來。”
“和你離焰穀有何相乾,怕是要便宜了銳鋒城和坤霄軒。”
“哼,一幫玩泥巴的,非得附庸風雅叫什麼軒。”
“怎麼,你厝葉園便是什麼好名?”
“好了,此次霧隱山選才之法未定,隻說凡舉薦之人皆可有教無類,何必對未知之事心生齟齬。”
高台之人的議論摯啟並不知曉,隻是對屠烏的天賦感歎萬分。雖然他早知道屠烏是金行天賦,但如何也猜不到竟如此天才。
當初還擔心他天賦不佳,儘管入了修行之門也無法與蘇澄的天賦、家世匹敵,如今倒是讓他心安了不少。眼見著屠烏被領到了晶石後方,場中如今隻剩下一人,他也心懷忐忑的踏上了平台。
“安仁縣,摯啟,七歲。”
台案上記錄之人沒有抬頭,記下了他的名字之後便開始收拾之前的文案。摯啟看著眼前比他高出許多的水晶石,還映出不知道哪裡來的光線。他伸出右手輕輕貼在晶石上,觸感有些清涼,他將手貼緊了些,晶石便如前麵所有人那般亮起一道光,一閃沒入他體內。
摯啟眉頭微皺,倒不是因為痛苦,而是這光有些奇怪。它沒入之後便沿著他體內的經脈不斷遊走,片刻之間就在十二正脈中走過一圈,向著奇經而去。
摯啟心中已有些明了這道光的目的,在周身流轉一輪之後,便對此人的血脈臟腑有了明晰的了解,從而判斷出此人的天賦幾何。
摯啟又皺起了眉頭,此時光還在繼續向著奇經而去,不過他有些猶豫。他想起了之前蘇澄說過的話前路未知之時,藏拙以自保。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天賦如何,但常俊曾說過他天生正脈通暢,奇經不阻,應該是有幾分天資的。如今他隻身在衡州城,雖有三兩個熟人,但也與人有些齟齬,倘若鋒芒過盛,究竟是好是壞呢?
摯啟想起了安仁縣的陳家,因一人之盛而盛,也因其衰而衰。若那陳家老人懂得藏拙,也許富貴不如前,但能否落個平安終老呢。
比起那陳家老人,他沒有能讓武者入修門的奇妙之物。不過他身旁桃枝有些不俗,書箱中尚有兩件靈物,若讓有心人得知,不免也會遭人覬覦。猶豫片刻之後,他有了決定。
摯啟調動體內氣血彙聚奇經之中,賭住了那道四處打探的光。在它以往的經曆之中,從來都是一路通暢,突然而來的阻塞似乎激起了它的鬥誌。原本隻是平靜的巡視此時既然生起了一股衝撞之力,激烈的與他在正奇相交之處交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