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南劍州銘劍山莊錦,見過摯道友。”
莊錦是個聰明人,從摯啟出現的那一刻開始,目光一直不曾離開過他身側。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就從摯啟的氣息與談吐神色,認定了眼前的這個人秀榜榜末,並不是傳聞中依仗背景強行登榜的紈絝之人。出於對出身的宗門和自己的名聲的考慮,他決定先出言試探一番。
“南劍州?岩夷城所在之地?”
“不錯,岩夷城距離銘劍山不過百裡,兩家也算親厚。莫非道友在岩夷城有相熟之人?”
“幾年前曾於兩位岩夷城的前輩有過一麵之緣。”
兩人說話十分謹慎,言辭之間都留了幾分餘地,你來我往之間顯得極為客氣,這讓下方圍觀的眾人們滿臉疑惑。本是氣勢洶洶喊打喊殺的榜單之戰,怎麼正主出現之後,倒聊起了家常?
“莊兄,我敬佩你的實力和銘劍山的名聲。不過大家在此地吹了兩個月冷風,並不是為了看你們閒聊的。若是你有所顧忌不願撕破臉皮,大可由我來出手!”
“對啊!等也等了,罵也罵了,修行之人終是手上見真章的!”
“對付他也用不了多久,等將他趕下了人秀榜,莊兄與他再聊也不遲。”
開口的都是人群中實力不俗之人,若是單獨一人他們也許會顧忌莊錦的實力背景。可如今兩人的彼此試探著實磨滅了許多人的耐心,莊錦看著愈演愈烈的譏諷之聲,臉色陰沉得宛如玄水。
“摯兄,事已至此,怕是不得不走過一場了!”
莊錦沉著臉擠出的一絲笑容,看上去有些猙獰。
“自當從命,不敢讓莊兄為難。”
銘劍山本是一個煉師宗門,為主的器煉師中的兵煉師,又以煉劍者居多,所以門中弟子多持劍狀養兵,以金、火兩係天賦為主。
銘劍山有一種獨門絕技,能在煉製養兵之時銘刻陣法在兵器身上。因此當摯啟看見拔出那把刻著奇怪紋路的長劍時,他便明白此人應該是銘劍山的得意弟子。
長劍入手的一刹那,莊錦方才謙和的氣質一斂,整個人被一股刺入肌骨的銳利所取代。與手中亮銀色的劍身交相應和,壓迫感十足。他斜舉著長劍,臉上的陰沉神色變成了興奮的戰意,躍躍欲試的看著身前的摯啟。
“請!”
“嗡!”
莊錦彷佛就在等一個信號般,在摯啟出口的霎那長劍如同離弦之箭一樣刺了出去。劍身突刺,還帶著撲麵而來的灼熱之意,這把金行養兵上刻畫的是火行陣法!
好在若寒山上終年積雪,而摯啟又曾經曆過地火炙烤之苦,這些火勢並不妨事。倒是長劍上所帶的金行破滅之力,讓他隱隱的有種被刺透的感覺。
“噗!”
摯啟在長劍臨身之時側身避開了這一劍,劍尖插在冰階上,卻隻是沒入了很短的一截。莊錦拔出劍尖繼續刺來,冰階促狹,摯啟無奈之下躍下台階與他糾纏在了一起。
莊錦修為不俗,一手淩厲的劍法也與手中銀劍相得益彰。摯啟想要將這出鬨劇徹底中止,可又不想太出風頭,一時間不知該以何種方式結束與他的爭鬥。
圍觀之人慢慢湧了上來,在冰階前圍成了一個不大的圈子,摯啟就在這個圈子中不停躲避著如附骨一般的劍尖。
“莊兄不愧出身銘劍山,憑一手劍術便將對手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個摯啟還真是銀樣鑞槍頭,等了兩個月就是如此場麵,真是不值!”
“這家夥不是霧隱山的長老推上去的嗎?能看一場霧隱山的笑話,也是不虛此行的!”
“”
議論聲傳入兩人耳中,莊錦在兩個月內聽儘了恭維之詞與對摯啟的貶低說法,之前也許還能故作不在意。如今真正動起手來,他才明白外界的那些說辭有多可笑。
當下的場麵看似他占儘上風,可出手至今將近一刻鐘,連對方的衣角都不曾碰到過,而且對方似乎還因為思索分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