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無憂山頂的麒麟殿中,摯啟見著他們安全離開,也靠在殿門口鬆了口氣。
“看來你有幾個聰明的朋友。”
“我們這般年紀都還有幾分兒時的機靈。”
“是啊,當初我年輕的時候也是聰明絕頂,要不是遇到……”他頓了一下。“不對,你說我老糊塗了!”
“唧唧!”
好像讚同摯啟的話一般,腰間的小灰突然叫了兩聲。想起方才天崩地裂的動靜它都不曾驚醒,如今卻恰逢其會的醒了過來,摯啟不由得失聲笑了出來。
“什麼鬼東西!”
“唧唧!”
仿佛對麒麟的輕蔑稱呼有些不滿,小灰從摯啟腰間跳到肩頭,對著石像齜著牙叫了兩聲。對於突然出現的小灰,石像的雙目上下轉動了幾次,然後失聲叫了起來。
“你是那個、那個小家夥!”麒麟的聲音有些激動。
“前輩認識小灰?”
“小灰?你叫它小灰?”
“對啊,這是我那些聰明的朋友給它起的名字。”
“若是你知道它的來曆,怕是就後悔想了這麼個名字了。”
“還請前輩賜教。”
“這個要從我剛認識吳憂說起了。”
據麒麟模糊的記憶,在不知多少年前的深秋,初出茅廬的他與吳憂以及一位袁姓男子相識在大江上遊的某處,在一番友好的交談之後結伴同行——在他口中是被吳憂誆騙。
吳憂二人的目的地是南朝極西之地的那片讓人談之色變的密林,正好與麒麟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一拍即合。
那時的吳憂除了身邊的同伴,還是一位在修行界四處闖蕩的孤家寡人,麒麟更是年輕力壯不畏天地,三人的想法是穿過連綿千裡的叢林,看看南朝之外的天地。
然而他們還不曾到達叢林中心,隻是在外圍繞了幾天之後,便因為他口中不能說的原因無奈折返。正是在返程途中,在密林的外圍發現了那時還未睜眼的小灰。
當時的小灰如同一個繈褓中的嬰兒般,躺在林中的一顆大樹下。一團團詭異的灰色靈力圍繞著它,讓四周眾多虎視眈眈的強大野獸望而卻步。
此時的吳憂三人正處在宏圖未展的失意中,見著如此奇異的小獸,頓時便來了興趣。他們毫不顧忌的將小灰抱起,準備帶著它見識一番南朝的大好山河。
然而他們剛走出叢林,失去了灰色靈力的環繞之後,小灰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下去。起初他們以為它隻是饑餓,可在兩人嘗試了各種獸乳與食物之後,小灰的衰弱依然毫無沒有放緩的跡象。
正當三人束手無策之時,途徑了恰逢內亂的南朝的一片戰場。屍橫遍野的景象讓他們心有不忍的準備繞行,可就在踏入戰場邊緣之時,一股灰色的能量慢慢彙聚,湧入了吳憂懷中的小灰體內。
而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小灰,竟然在這種環境下漸漸恢複了生機。這樣的情景讓他們欣喜的同時,也知道懷中的小獸絕不簡單。
從此他們遊曆的同時,也帶著小灰穿梭在各個戰場中間。內亂的南朝並不缺紛亂之地,小灰就這樣在硝煙四起的江河中茁壯成長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灰睜開了雙眼並與三人有了很深的羈絆,他們也注意到不單單是戰場,隻要是經曆了慘事的死地,都可以為小灰的成長養分。而它吸收的,正是這些地方的怨力與死氣。
此時的三人並沒有在意它詭異的成長方式,畢竟天地萬物各有不同,以死地為食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他們兩人兩獸就這樣四處遊曆了多年,但小灰雖然靈動了許多,卻始終不見成年的跡象。
隨著吳憂自極北之地的山上下來,在大江畔的太平州創立了無憂殿,他們便都在無憂山安頓了下來。
三人在遊曆中經曆了許多,也見識了許多之前不曾觸碰的東西,便開始在無憂山潛心修行。小灰則在無憂山中四處玩耍,並在一座潭底的岩洞中安了家。
直到有一天,修為業已臻至極境的吳憂來到小灰的新家,並發現了其中的幾株古怪的靈草後,才真正意識到它的驚世駭俗。
“魂草?”
“不錯,就是魂草。”
“對於世間靈草我也略知一二,為何從不曾聽聞過魂草之名?”
“因為你離它太遠了。魂草是當時整個修行界唯一一種突破念境的丹藥——忘憂丹的主材!”
“念境?!”
“既已知天命,便思念達天地,命境之上便是念境!”
“命境之上……的確是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