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老怎麼和一個年輕人打起來了?”
“還不是為了那寶貝徒弟?”
“徐凡?建康城還有敢管他的閒事之人?”
“嗐!兩個外地來的年輕人。”
“看來是奔著丹會而來的外地人,難怪了……”
從圍觀者的話語間,摯啟模糊的聽見了一個建康城眾所周知的奇事。眼前這個對著摯啟露出殘忍笑容的中年男子,的確是丹城三大長老之一的弟子,但卻不是丹塔的弟子。
不僅是因為他修為與煉丹水準都達不到丹塔弟子的要求,還有他來曆不明的身世。
據說這個叫徐凡的男子,是三十年前還身為丹塔長老的徐狄外出之時帶回的。回到丹塔的當天,他便宣布了收還在繈褓的孩子為徒,並賜名徐凡,惹得建康府不知多少欲拜徐狄為師而不得的修行者豔羨。
門中強者功法有繼,丹塔也十分樂意見到,傾斜許多資源在徐凡身上,對他以後繼承徐狄的衣缽寄以厚望。然而隨著徐凡的成長,不僅沒有在煉藥術上展露出天賦,更是連修為也被同齡人甩出很遠。
海量的資源卻培養出了一個毫無前途的弟子,丹塔很快便做出決定,對徐凡的天賦重新測試。然而這場測試,卻驚掉了所有長老弟子的下巴。徐凡不僅沒有任何修行的可能,甚至連作為一個凡人都算不上健康!
經脈堵塞,五臟俱虧,若不是將近十年源源不絕的修行資源堆砌,徐凡恐怕都活不到這一次天賦測試。如此多的靈草靈物扔出去,換回的隻是能打出幾個火星的術法,讓整個丹塔高層震怒。
雖然大家不會認為這是徐狄故意所為,但不得不查清此事的緣由。眾人追問徐凡的來曆,徐狄卻始終閉口不言。即便是當時的丹塔之主親自下令,徐狄依舊選擇沉默應對。
如此頑強的態度下,塔中甚至傳出了徐凡是他流落在外的後人。可徐狄沒有辯解,而是放棄了丹塔長老的高位,選擇帶著徐凡來到丹城,成了一位終日忙碌的執事長老。
雖然徐凡毫無前途可言,但徐狄卻對他十分疼愛,依舊用海量的資源供給他修煉。如今二十年過去了,他除了能放出一團微弱的火苗維持一刻鐘,勉強保住了修行者的名頭之外,可以說是毫無長進。
徐狄自然知道他在建康城周邊坑蒙拐騙之事,但除了騙取些金銀和滿足身為修行者的優越感,他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吩咐人將被騙之人一一安撫,徐狄對這種事也就不再深究了。而建康府的修行者們也慢慢知道了這個騙術拙劣的低階修士,實際上是一位背景駭人的丹城公子。
“請前輩賜教!”
摯啟不想將自己的性命壓在一位丹塔高階修士的善心上,體內氣血如潮,調動全力準備應戰。徐狄雙目微眯,懸在身前的右手上熱浪翻湧,仿佛將八月的驕陽握在了手心。
“隻要你接下我這掌,此間事不管誰是誰非,都不會再追究!”
秦淮河上的涼風吹過劍拔弩張的兩人,將熱意分灑到河畔的每個角落,躲在草木後麵的圍觀者們不得不再次退後。他們在遠處的河畔落定,借著河水的清涼消減暑意。
“徐長老不會真的要一掌拍死這個年輕人吧?”
“我看像是,不過以往他都是不聞不問,任由手下人處理,也沒出過什麼亂子。這次怎麼親自出麵,還這麼大火氣?”
“莫不是這年輕人有什麼問題?”
旁人猜測不休,身在風暴中心的摯啟卻沒有精力理會這些流言。徐狄的這一掌並沒有像尋常修行者比鬥那般雷霆出擊,而是攜著整個秦淮河畔的熱意慢慢逼近。
摯啟不知道徐狄是不是全力出手,但這一掌給自己帶來的壓力,雖然比不得江畔懸崖上四位命境修士的威勢,但也足以讓他咬緊了牙關。
“喝!”
麵對正在瓦解自己信心的招式,摯啟突然大喝一聲搶先出擊。血氣包裹的拳頭飛快的接近火紅的手掌,可就在他拳頭上的威勢越來也強時,卻突然感到對麵手掌上的威壓竟在慢慢減弱。
隨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對方的火勢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散去。就在拳掌相交之際,徐狄凝聚的天地之勢竟然猛地一空,以一雙肉掌迎上摯啟的全力一擊!
“啊!”
摯啟怒吼一聲,體內氣血逆轉,身子在半空中劇烈扭曲,轟出的拳頭擰出一道怪異的弧線,貼著徐狄的手掌劃了過去。
徐狄衣衫飛舞,站在原地麵露微笑。而摯啟痛哼一聲踉蹌的落在地上,暴退十餘步之後站定,痛苦的臉色泛起一抹潮紅,然後“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