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這一覺睡得很沉,甚至連安頓好一切的船主送來晚飯時,她都還沒有醒來。船主是個懂的察言觀色的老江湖,之前對他們諸多照顧,多是礙於委托之人的顏麵。如今對待摯啟兩人,卻是打心底的敬意。在他看來,能與玄羅這等神仙中人同坐對飲者,必然也不是一般人。
船主的過度殷勤讓摯啟頗有些無奈,他不想拒絕對方的善意,卻又擔心擾了陶真難得的好覺。所以當第二日清晨叩門聲再次響起時,他心中委實有幾分惱怒。
“船……,秦前輩!”摯啟萬萬沒想到,門外站著的居然是依舊蒙著麵紗的秦煙。
“你好像不太歡迎我?”
“沒、沒有,隻是……”
“是陶家那個小丫頭吧,到我房裡說。”
“前輩竟然一直在船上?”
在船艙中拐了個彎,摯啟驚訝的發現秦煙就住在他們不遠處。
“彆以為棲鳳樓辦事密不透風,她隻是猜準了大宗門不會相信你得了寶藏的流言,瞞過那些低階修士即可。至於你身上的這把劍,他們還不想因為一把凶兵開罪了冰煞。陶家被滅,他可正在氣頭上呢!”
“前輩可知戕害陶家的凶手是誰?”
得知自己並沒有被大宗門與大修士惦記上,摯啟稍鬆了口氣。可他對於陶家之事,依然難以釋懷。
“那日我並不在建康城,不過想來在城中也沒什麼用。若是凶手如此容易被人發現,霧隱山和丹塔也不會弄出這麼大動靜。”
“前輩也沒有頭緒?”
“我知道你與陶家關係很深,心中有恨。可你能平安的逃離建康城,這幫神秘的凶手也是出了一份力的。”秦煙似乎並不怎麼擅長安慰彆人。
“我倒更希望他們能不出這份力。”摯啟輕聲嗟歎。
“好了,凶手的事你不用操心,對於未知的強大勢力,各大宗門比你還要著急。你們還是安心修煉,若是凶手真的浮出水麵,你們也要有上門尋仇的實力才行。”
“多謝前輩教誨,另外此物還在晚輩手中。”
摯啟從五行戒中拿出一個霜白色的玉瓶,遞給了秦煙。
“晚輩隻是有一事不明,當日樓高已經將定魂冰拱手送上,前輩為何又要將其退還作為賭注呢?”
“和樓家是場交易,交易不成還收了靈物,便是欠了人情,所以我才還了回去。”秦煙接過玉瓶細細感受上麵的寒氣。“如今從你手上取得,其實也是欠了人情的。不過比起樓家,我倒是更願意欠你這個小家夥。”
“那個,前輩,這定魂冰可否分我一些?”
“我記得你說過不認識這東西。”
嘴上的詢問並不妨礙秦煙手上的動作,她取出另一個玉瓶,將一半的定魂冰分入瓶中。僅僅幾個呼吸,摯啟竟然背後冒出一股涼意。
“我隻需一半足矣,隻是你要它有何用?”秦煙遞過玉瓶。“難道你真的得了無憂殿秘藏,連忘憂丹的丹方都得了去?”
“前輩就彆取笑我了。”摯啟苦笑一聲,背後的涼意更甚。
“好了,將東西拿上走吧,權當是還你一半人情。至於另一半,若是我此次西行能活著回來,自然不會虧待你。”
“前輩是要去極西之地嗎?”
“你居然知道極西之地?那地方你還是少打聽為好。就算他日西行,也儘量不要靠近。還有今日出手的那個家夥,也是自西邊而來,離他遠些。”
“前輩認識他?”
“不認識,就是感覺有些詭異。好了你走吧,那小丫頭要醒了。”
自從那場醉酒之後,陶真的情緒便好了很多。不僅不再癡坐在船尾一動不動,每日裡還會主動進食,就連平日裡怠惰的修行都勤奮了起來。
可摯啟卻知道她並不是放下了悲傷,從她再沒有出現笑容的臉上他便能看出,陶真隻是將所有一切都藏在了心中。
摯啟不知該如何勸誡,也不想去勸誡,如今的局麵,總比她不知不喝的自殘之舉要好上許多。
陶真的這種情緒一直保持到客船到達安慶碼頭。當薑靈出現在碼頭的刹那,她脆弱的一麵再也無法隱藏,飛身撲入薑靈懷中大聲痛哭。
摯啟在人群中看到了許多熟悉的身影,他們都圍在陶真身邊輕聲安慰著,甚至還有幾個也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
摯啟不忍麵對如此悲戚的畫麵,扭過頭看向身後的江麵,目送承載著秦煙與玄羅的客船緩緩西去。
“我們收到關於陶家的消息,就立馬派了人前往建康城去接你們。沒想到他們才出發兩日,師父便說你二人已經啟程往安慶府而來。”
從安慶碼頭前往若寒山的官道上,薑靈與陶真、摯啟三人乘坐著一輛馬車。陶真在遇到薑靈之後久違的放鬆了下來,已經伏在她懷中安穩的的睡去。為了不吵醒日漸憔悴的她,摯啟與薑靈的交談儘量壓低了聲音。
“是城中的一位前輩幫了我們。”
“我們收到了霧隱山和丹塔的通告,事實真如他們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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