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個月前醒來到現在,梁笑基本每日都守在他身邊,男女長時間同處一室的尷尬,還有端水喂藥的接觸,讓摯啟感激的同時又有些無奈。
更令他無奈的是體內的傷勢。兩個月前剛剛醒來,他就被體內的狀況嚇得不輕。浩然氣、殺氣和血脈之力三者相互糾纏,彼此相爭卻又緊緊的交織在一起,沿著摯啟幾乎完全損毀的經脈緩慢遊走著。
金、黑、紅三色氣息不停流轉,全身經脈被一邊修補又一邊破壞,讓摯啟迷茫著不知該如何下手。
他曾試過調用血脈之力,修煉正氣訣,甚至試過將封魔盒打開一個缺口,可一旦某一種力量湧入,三者之間的平衡便會立馬被打破。
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直擊全身,讓他不得不停下的所有嘗試。如今兩個多月過去了,勉強恢複了行動能力的他,已經與凡人無異。
這幾個月梁程與梁聲經常會來看他,大多數時間隻是敘敘舊,但從兩人日益凝重的臉色和對摯啟越發敬重的態度看來,外麵肯定了發生了大變動。
可以如今摯啟的狀況,根本無力攪和修行界之事,便也沒有多問。
直到這一天,梁聲滿臉猶豫的走進來,望著摯啟欲言又止。
“梁兄這般為難,可是發生了什麼與我有關的大事?”
“剛收到消息,前幾日偌寒澗外出門人遭遇偷襲,有幾人受傷,與摯兄交好的那位陶姑娘也在其中。”
“什麼!”摯啟幾乎從床上跳了起來。
“摯兄且寬心,傷得不重。隻是這半年來偌寒澗、伏淩川等宗門頻繁遭到不明之人騷擾,不知是不是為了你而來。”
“梁兄且將這半年發生的事與我細說。”
摯啟慢慢冷靜下來,梁聲也開始講述這半年的變化。
對於各宗門對他的大肆搜捕,摯啟並不意外,反倒是梁家能在如此形勢下不露絲毫馬腳,讓他對梁家的實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而霧隱山地勢榜的重排,尤其是將他排在第二的位置,令他見識到了聖地真正的實力。
當日城外一戰,摯啟自認為除了樓晟與那觀戰的懶散男子,並沒有察覺到旁人的氣息。可霧隱山不僅準確的得知了那一戰的結果,還通過地勢榜給出了及時的應對,再想到半年前他還未到鄂州便已經被其猜到了去向,這種幾乎無所不知的能力,令摯啟冒起一股寒意。
這些消息中最令他意外的便是針對伏淩川等宗門的伏擊。這些宗門多與摯啟交好,也是修行界名聲在外的大派。
若說同處南朝修行界的其他門派為了查清摯啟的去向,對他們略作試探,那麼針對外出弟子的襲擾還算情理之中。
可近幾個月來這種偷襲漸漸向著這幾個宗派所在的山門靠近,就另摯啟不得不生出了另外一個想法。
“有人想借機掀起又一次修行界大亂。”
這個猜測讓他憶起許多人對他提過的,新的大爭之世的到來。這些年修行界內憂外患不斷,在他蜀地避世的十年,就發生了仙凡之爭與神秘勢力暗殺命境修士這等大事。
即便這幾年在霧隱行者的強勢威懾之下,仍有大小不一的爭端頻現。
這一切似乎都預示著真正的亂世已經不遠了。
“麻煩梁兄為我準備一些靈材。”
心中的猜測令摯啟感到很大的壓力,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修為,在亂世來臨之前為自己和親近之人爭得一絲生機。
快速在之上寫下幾筆,交給梁聲之後他再次躺了下去。他要養精蓄銳,同時思考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