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下手可要輕點啊!”
這是摯啟清醒後的第一個念頭。在金光進入摯啟體內的同時,他周身連帶往生劍上的血紅色也迅速內斂,異象消失的水靈眼立馬平靜了下來。
葉淳和水靈依舊淡然的站在岸邊看著摯啟,而外麵聚集的南朝修士們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踏入了冰雪之中。
變換了戰場之後,在摯啟體內已經立足多年的殺氣漸漸占據了地利。他雖然也修習了正氣訣,但畢竟時日尚短,且攝於平衡被打破後的慘痛代價一直有所保留。所以在命紋之力進入身體之後,作為實力更強的一方卻慢慢落入了守勢。
兩道截然相反的力量開始在摯啟體內不斷拉鋸,卻一時半會兒都奈何不了對方,這讓作為主人和旁觀者的摯啟欲哭無淚。
看清了當下形勢的正氣與殺氣知道短時間都無法擊垮對方,開始由前期的爭鋒相對變為持久的爭奪地盤,它們開始遊走在摯啟體內的所有經脈穴竅之中,試圖以這種方式來消磨對方的的力量。
攜浩然正氣的命紋之力在以犀利的攻擊性占據主動,而往生劍則以殺氣鑄就的虛脈為根基,不斷向外蠶食。
作為無法控製的它們的第三方,摯啟不得不用還能控製的些許血脈之力護住身體,以減少它們爭鬥時對經脈造成的損害。
即便如此,他的臉上和身體表麵不斷有金紅兩色交替,看起來十分瘮人。
“他看起來似乎不大妙。”
“你可說過不喜歡他。”看著身旁向來以自身喜好行事的水靈開口感歎,葉淳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這裡是生之眼,我隻是不想他死在這裡。”
“他死不了,你不如瞧瞧外麵那些人。他們若是闖進來,恐怕就真的會死人。”
“他們是南朝修士,隻要能闖過冰環絕地,我不會阻止。”
“可惜了這片好地方。”
“你每次來這裡都隻是喝酒,就算真把這兒當成酒館,也要付出點什麼。”
“他的事我不會插手。”提到喝酒,葉淳摸了摸懷中的酒袋。
“這話騙騙自己也就算了。”
“不如我們打個賭,這些人闖進來之後是先拜見你這位主人,還是先搶奪他這個多寶童子。若是他們尊老循禮,我便出手保這裡不染血腥。若是他們被貪欲衝昏了頭,我們便作壁上觀,如何?“
水靈的眼睛中光彩閃爍,似乎對這個提議也很感興趣。兩人就這樣站在原地,默默的等待著風暴的來臨,而作為賭局最重要一環的摯啟則陷入了更大的煎熬之中。
體內的兩股力量在經過長時間的糾纏之後,竟然開始分不出彼此,讓打算以血脈之力分隔兩者的摯啟徹底沒了主意。看著身體的所有部分都成為了自己無法掌控之地,他隻得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
“咦!這是摯啟,摯啟在這!”
幾位麵色煞白,腳步踉蹌的修士從林中鑽出,還來不及緩緩消耗殆儘的靈力,便對著立在湖邊的摯啟驚叫起來。
此時摯啟手握往生劍紅光吞吐,幽黑的玄淵劍插在身前,光是這兩把在南朝聲名赫赫的靈兵便已經讓他們的目光無法移開。
“他怎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莫不是有什麼陰謀?”
幾人聞言退後了幾步,隆興府洪家的慘劇才過去不久,摯啟的嗜殺之名令人不得不謹慎。這些人似乎並不是同一個宗門的修士,其中有兩人瞧見了遠處的葉淳二人,臉色露出猶疑之色。
“他身上氣息紊亂,還有異樣的光芒閃動,這是修行出了岔子的征兆啊!”
一語驚醒眾人,就連懷疑葉淳二人身份的兩人都收回了目光,所有人的眼神都上下打量著摯啟,越看越認同此人的看法。
“若是他真的修行有歧,那我們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