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鐵城軍修士營的哪位指揮使到了,我已經傳訊仙師,還請莫要為難我們這些凡人。”
突來的狂風和出現在包圍之外的武衡等人,讓洪貴不得不懷疑他們有高手相隨。對於武衡這等軍官甚至是兩位禦境的修士他尚可搏一搏,可若是軍中兩位勢境的指揮使前來,一招便可以蕩平整個伏龍寨。
武衡疑惑的看著身旁的兩位修士營之人,想要得知意外之外是否還有變故。可他們受命而來,並不知曉其他布置,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
兩方人馬各有顧忌,退到屬於各自的位置彼此對峙。僅僅是突然來的一陣風,便讓方才宛如戰場的伏龍寨恢複了平靜。
趁著眾山賊緩慢回撤的工夫,心中不踏實的武衡也悄悄傳出了一枚信符。
不多時,鐵劍山中出現一股異常的土靈力波動,緊接著一陣轟隆的震動聲令所有人捂住了耳朵。當武衡等人將目光重新投向高處的洪貴時,他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影。
此人四十歲許,著棕色長袍散亂著頭發,目光掃過眾人時沒有絲毫波動。從其沉穩的靈力看來,他已經在勢境修行多年。
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表明來曆的標識,乍看上去的確是一位散修無疑,隻是他腰間懸著的一柄長劍令摯啟覺得有些熟悉。
伏龍寨眾人跪拜證實了他的身份,可他依舊對他們保持著漠視。到洪貴起身在耳旁說了幾句,他才皺著眉頭有了一絲情緒。
“不知是鐵城軍哪位道友在此?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不如現身與彭某一敘?”
摯啟從武衡口中得知此人名為彭至,伏龍寨這些年多次死灰複燃,都是因為他在背後撐腰。
之前的圍剿中他並未公開出麵,隻是與鐵城軍的高層交過手。如今他匆忙趕至,恐怕是洪貴在傳信說得十分急切。
等了許久未見有人現身,彭至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伏龍寨這些年雖然名聲在外,但與鐵城軍的交鋒中一直都是弱者。能發展到如今的規模,不過擔心自己橫下心來不死不休罷了。
沒有宗門支持的他,多年來一直靠著伏龍寨的山賊們收集修行資源。他們或山中搜索、或攔路劫掠,隨後以所得之物換取些彭至看不上眼的低級丹藥,倒也算各取所需。
這幾年沒了鐵城軍的騷擾,伏龍寨收集的靈物也開始逐年增多,漸漸成了他最重要的修行支撐。
所以當他收到洪貴的消息時,都顧不上強行中斷修行帶來的後果,立馬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可當他隻看見兩位連養兵都沒有的禦境修士時,心中不由得怒火上湧。猜測著到底是洪貴假傳消息,還是鐵城軍誠心戲耍於他。
“若是再不出來,就休怪我出手無情了!”
“彭道友脾氣不減當年啊。”
一匹快馬在山中平穩的奔行,馱著一個挺拔的身影由遠而近出現在眾人眼前。身著鎧甲,腰懸長劍,若不是他周身散發著令人不敢直視的銳意,倒是個頗具神采的將軍形象。
“越鋒,是你!”
在彭至的微縮的目光中,摯啟也認出了這個為修行營的統軍之人,正是兩位勢境中的金修。
據傳他是在鐵城軍中被發掘出修行天賦,而且是在鐵城軍建立之初便踏入仙門。因此看上去四十歲許的越鋒,實際已經軍中年紀最長者。
“對錯不用細論,彭道友竟然沒有直接動手,想來也是打算留下三分餘地。兩邊各有損傷,就此罷手如何?”
越鋒開口便要結束這場紛爭,令對麵的彭至臉色有些難看。畢竟在他看來伏龍寨死傷數十人,這些人都是他修行的保障。鐵城軍不過幾人輕傷,絕不是越鋒一句各有損傷便能揭過的。
“彭道友也不想我們鐵城軍再次大軍壓寨吧?”
彭至本還想爭辯幾句找回些顏麵,可聽到越鋒這句話,到了嘴邊的說辭頓時咽了回去。
他並不在乎這些凡人的死活,可若是伏龍寨被毀,重新回到如今的規模至少需要幾年時間。修行路上最多的時間,最缺的也是時間。
“哼!看在這些年雙方相安無事的份上,給你們鐵城軍這個麵子。”
“多謝彭道友大度。”
“洪寨主可還昧了我們的賭注呢!”
就在兩方已經偃旗息鼓,各自回撤之時,摯啟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一路跟著葉淳吃遍兩州美食的他,此刻有點想吃狗肉。
越鋒銳利的目光射來,欲將這位大膽的新兵看透。可摯啟卻一直盯著洪貴,並沒有回應無聲的犀利責問。
直到武衡將之前的事向越鋒道明,他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彭至。
“彭道友,做人需重信守諾,無論為官還是為賊。”
“幾條狗而已。洪貴,派人去取來,就當是給鐵城軍改善夥食了。”
當武衡等人抓著幾條豺狗回到鐵城軍軍營時,無論是各階軍士,還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曲勝都不可思議的圍了過來。
在眾人看來這些新兵的伏龍寨之行必定無法全身而退,可沒想到他們僅僅隻是幾人輕傷,而且還帶回了戰利品,仿佛入山打獵滿載而歸的獵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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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衡當眾宣布今晚加餐,引得眾軍士歡呼不止。雖然對於整個鐵城軍來說,這幾條豺狗實在少了些,但這種得勝而歸的氣氛卻感染著所有人。
曲勝看著興奮的眾人滿臉陰鷙,尤其是見到修士營的越鋒三人時,更是憤憤的拂袖而去。
鐵城軍迎來了多年未有過的狂歡之夜。多年無戰事,周邊又有伏龍寨這個碰不得的賊窩,憋悶多時的軍士們終於因為幾位新兵的小小勝利得以宣泄。
整個鐵城軍將摯啟等人圍在中央載歌載舞,幾隻戰利品在滿桌的酒肉中毫不起眼。這一夜所有人縱情狂飲,唯有一人在暗中陰惻惻的看著這一切。
摯啟也被軍士們的質樸情感所動,徹底融入了這場狂歡中。酒一碗接一晚的下肚,儘管不如他之前喝過的任何一種,但卻是喝得最痛快的那種。
軍士好肉,營中的肉食比他這三十年間見過的還多。眼見著一塊塊獸肉消失在同袍們的口中,他突然覺得與葉淳的圍爐煮肉有些太小家子氣了。
夜色過半,這場歡宴仍在繼續,可大多數人已經醉眼朦朧、蹣跚欲倒。為了避免生出什麼事端,最後還是在各營主將的軍令下才強行讓這個喧鬨之夜平靜了下來。
摯啟也是在桑成的攙扶下回到營帳的。席間他接受了同帳其他人歉意,並且沒有拒絕任何人遞來的酒碗。他已經決定今夜離開,所以不想在這短暫的停留中留下什麼遺憾。
當黑夜徹底籠罩整個軍營之時,摯啟走到帳外騰空而起向外飛去,沒有驚動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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