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在禦靈司中相互調侃之時,西湖以西十裡外的一處山林中,數位氣息厚重的長者正聚在一起,氣氛凝重的商討著什麼。若是摯啟在這裡,或許能認出不少熟人。
厝葉園的長須老者與蕭棱,焚天宮的陽玨和白煜,還有伏淩川、偌寒澗、玄杳嵊、離焰穀等眾多大宗門的年長者。
另外還有兩位眼睛中不時冒出淡藍色火光的男子,其中一人散發著與陽玨相當的陰冷氣息,赫然是昨夜在西湖邊圍攻摯啟的九曲淵修士。
“相信諸位昨夜也感受到了,可有什麼想法?”
作為場中兩位窺命境修士之一,陽玨焚天宮宮主的身份很自然的成為了這場聚會的主持者。
“我們這裡許多人都去過大江底的無憂山,對那種隔絕天地的感覺應該很熟悉。這次所謂的仙凡鬥,恐怕是臨安城中那個皇帝的大陰謀。”
“我們都小瞧他了,以為他隻不過是有些野心的帝王,卻沒想到居然連無憂殿的封山大陣都搬到了城中。”
“能布置出獸神大陣,必然是當年無憂殿遺留之人,那無憂山頂的那座大陣……”
“都這時候了,還想著山頂的寶藏?那種靈力儘失的感覺可不好受,我至今都不敢靠近臨安城。若是事不可為,帶著弟子離開此地便是。”
在場的都是各宗門的高層,除了感歎幾句皇帝的野心之外,更多的是關心能看到的利益和弟子們的安全。至於臨安城,這座大陣是死的,隻要他們能克製住對聖兵靈材的覬覦,大可以一走了之。
“那可是鍛造聖兵的材料啊!”
“我們誰都沒見過,說不定隻是個誘餌而已。”
“可若那位皇帝真要有什麼企圖,在天下宗門齊聚臨安城中再下手,豈不是能將我們一網打儘?他為何要提前顯露陣法,讓我們都有了防備之心呢?”
這句話戳中了眾人心底的疑惑,一旦失去對天地之力的掌控,在場的所有人都與禦境無異。若是皇帝調集城中軍隊圍剿,孰勝孰死尚未可知。
“霧隱山會怎麼想?”
“是啊,霧隱山緊鄰臨安城。這獸神大陣覆蓋的範圍再廣些,就能將整個聖地囊括其中,難道他們沒有感覺到威脅?”
“修建這樣的陣法,耗費的人力物力巨大,動靜也不會小。當初無憂殿花了數百年時間才將陣法完善,難道身為鄰居的霧隱山會對皇帝的野心沒有絲毫察覺?”
“不錯,我看他們是相互勾結,想要將我們留在臨安,絕了天下宗門對他聖地之名的威脅。”
眾人很快就忽略了禁城中天子的威脅,而將一切緣由歸結到了霧隱山身上。出於修行者刻在骨血中的高高在上,即便已經見識了獸神大陣的威力,但他們依舊沒有將一位凡人帝王放在眼裡。
“誰在背地裡說霧隱山的壞話?”
一道嬌嗔的女聲突然出現,令所有人身上氣勢流轉。這片不起眼的山林頓時風雲湧動,將周邊的鳥獸驚得四散逃離。
在眾人的注視中,一個身穿紅色長裙,手持淺黃色木劍的女子出現在不遠處。女子看起來二十歲許,但臉上還掛著一抹稚氣,可從其眼神中透出的淡淡滄桑看來,又似乎是為飽經風霜之人。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眉間淡淡的青色劍印,這是他們從來不曾見過的印記。
她絲毫不在意眾人身上聚起的氣勢,攜著一股怒氣掃過場中所有人。
“你是何人?”
感受到對方身上的命境氣息,陽玨第一個發聲。這世間命境修士並不多,如此年輕的大修士,除了摯啟那個怪胎之外,他能想到的就隻有一個地方。
“霧隱山,寧櫻!”
“霧隱山木脈脈主,天命榜第三十,寧櫻?”
寧櫻當年自建康城返回霧隱山之後,就一直在山中潛修。即便他的名字不停在人秀榜、地勢榜、天命榜上變換,但修行界真正見過她的並沒有幾個。不過當他們看見她手中握著的木劍時,立馬就確認她的身份。
“聖兵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