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啟踏上台階,這場突兀的戰鬥來得快去得也快。甚至當摯啟登上高台上,眾人還沉浸在兩人是否師出同門,以及他方才那一招的疑惑中。
“摯司使不愧為名滿南朝的大修士。”趙臾最先回神,開口誇讚道。
“陛下過獎,不過我在修行界可沒留下多少善名。”
摯啟自嘲的笑了笑,隨後站到了霧隱山四人身邊。此時台下的天權已經緩緩步入廣場,作為與玉陽七星中的玉衡交過手之人,他開口提醒即將下場的寧櫻。
“小心,他們很瘋的。”
寧櫻輕輕點了點頭,隨後走下台階。玉陽劍閣的出現在她的意料之外,可她還是淡然的步入戰場。
她並不在乎對手是誰,隻想簡單的打上一場。除了事關宗門職責,也是她個人的訴求。
或許霧隱山已經不需要戰勝某個人、某些人來證明自己聖地的實力,但木脈需要、寧櫻需要。
作為霧隱山木脈的新任脈主,寧櫻幾乎說是受命於危難。
作為曆來以家族為延續的一個分支,木脈本就是霧隱山五脈中的最弱者。尤其是到了傳到寧棹手中時,經曆了兩代單傳的寧家再添一女,整個木脈就隻剩下三代四人。
為了能壯大式微多年的家族,正值壯年的寧棹將脈主之位交給兒子,離開霧隱山開始搜尋優秀的弟子。
結果弟子一個沒尋著,待他回到霧隱山時,等著他的卻是已經命不久矣的兒子、兒媳,還有剛出生不久的寧櫻。木脈隻剩下祖孫二人,與名存實亡無異,而寧櫻也成了寧家最後的希望。
可天不遂人願,還未等寧櫻修為有成,寧棹便遭遇丹塔伏擊身受重傷。尚在及笄之年的寧櫻,不得不肩負起家族複興的重擔。即便有了季芸的加入,但絲毫沒有減輕她手中那把柘寧劍的分量。
摯啟不知道這十幾年間她遭遇了什麼,但那份從她身上消失的任性,就足以證明她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率直的姑娘。
停步、轉身、拔劍,簡單的三個動作就做好了所有準備,她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對麵的天權一眼。或許在寧櫻看來,方才與摯啟相對之時,已經看夠了。
天權此刻也沒有看她,作為場中唯一一個沒有見到柘寧劍之人,在木劍出鞘的刹那他的目光就被吸引了過去。
他雙目中充斥著瘋狂的喜悅,即便在寧櫻舉劍聚勢之時,眼神依舊沒有移開。
“嘩啦啦!”
臨安城外林擺成浪,周圍的木勢瘋狂湧入形成一股洪流,仿佛大河懸空波濤不止。同時濃鬱的生機充斥著城中的每一個角落,令方才經曆了氣血流失的百姓們精神一震。
“聖兵之威,名不虛傳。”
“寧脈主也當得上天命榜的排位。”
或許是同為女子,江漣和冼曦對寧櫻都十分喜愛。陽玨等人更看重聖兵,卻也不得不默認了她們的說法。
在周身被木勢衝刷之時,天權終於從對聖兵的迷戀中醒來。“鏘”的一聲長劍出鞘,金光一閃而逝。與玉衡一樣的金劍,一樣鋒芒畢露的淩厲金勢。
“鐺!”
天權拔劍、踏步、刺出一氣嗬成。一步落地,人已在三丈之外,劍上收斂的光芒再現,將周遭粘稠的木靈力紮出無數孔洞。金克木勢,是在命境也躲不開的五行至理。
第二步踩在石板上,他距離寧櫻隻有兩劍之遙。以寧櫻為中心,幾乎凝成液態木靈力開始拉扯他的身形。可劍鋒之下,依舊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