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令場中所有人麵色大變。榆婧在短暫的喜悅之後又哭出聲來,摯啟因為自己與霧隱山成為死敵,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的結局。如今寧櫻要是真的活了過來,壓在頭頂的獸神大陣又算得了什麼。
陽玨等人圍城的小圈子則頓在了原地。寧櫻身死,摯啟成為天下修士共棄的凶手,這是他們敢當著霧隱山三人、頂著大陣出手的理由。
可此刻寧櫻要是未死,那他們之前的所做的一切便毫無疑義,也真正成了趙臾口中的旁觀者。
不過當下心中最不痛快的要屬跛麵。費了一番大工夫抓人、威脅,還在事成之後以勝利者的姿態登場。如今不僅為一場騙局蒙蔽,還在陣法的籠罩下沒了讓一切重歸正軌的實力。
“好一對奸猾的男女!”
或許是為了回應他這句不甘的罵聲,寧櫻身上的生機越來越濃鬱,已經恢複到她生前的巔峰水平。
高芊見狀急忙將柘寧劍重新放回寧櫻手中,就在劍柄回到手心的霎那,一道磅礴的木靈力噴湧而出。
摯啟立馬鬆開手掌,隻見一道綠光由右而左,頃刻間覆滿了寧櫻全身。在光芒的縈繞下,寧櫻的雙手開始微微屈動,臉上也開始浮現出略顯痛苦的神情,兩道柳眉更是用力的擠在了一起。
“師妹,快醒醒!”
“師妹!”
在季芸和高芊的呼喚聲中,寧櫻臉上的神色變化越來越快,周圍的綠光也開始收縮往身體內收縮。
就在柘寧劍光芒斂去,所有生機重歸她體內時,寧櫻也在一陣猛咳之後悠悠睜開了雙眼。
“師妹!”
霧隱山三人見狀大喜,高芊更是匆忙的將摯啟擋住,生怕他再對寧櫻痛下殺手。寧櫻在短暫的迷茫之後,很快理清了眼睛的狀況。
她沒有理會周圍的高芊三人,而是抬起右腳軟綿綿的踢在了摯啟身上。
“你不是說不疼嗎!”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望向地上一跪一躺的兩人。寧櫻胸前的傷口已經愈合,可刺破的衣服下隱隱可見一絲混雜著鮮紅顏色的雪白。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她趕忙將手遮在胸前,剛恢複血色的臉上泛起了一抹潮紅。
屠烏三人不停的打量著摯啟和寧櫻,想在他們臉上看出些什麼。其他人也明白了方才摯啟的那一劍所包含的內容,或許並非他們目見的那般。唯有確信了自己被騙的跛麵,麵色陰沉下的顴骨看著十分駭人。
“我也是頭一遭,下手重了半分。”
麵對寧櫻的嗔怒,摯啟尷尬的笑了笑。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劍,儘管雙方都早有準備,可劍尖刺入寧櫻體內的那一瞬,他還是控製不住的抖了抖。不過也正是這顫抖的一劍,瞞過了所有人的目光。
寧櫻在兩位師姐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拉扯著衣衫遮住胸前,輕咳了兩聲之後,很快便恢複了霧隱山脈主的莊重神態。隻是瞥向摯啟的目光中,還隱隱摻雜著幾分幽怨。
“寧脈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著死而複生的寧櫻,再看向一旁仿佛預知了一切的趙臾,陽玨才覺得對趙臾的那番話理解了幾分。可寧櫻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真正認清了自己旁觀者的身份。
“此事並非針對陽宮主及諸位,還請讓到一旁稍待。”說完寧櫻目光投向趙臾,並對他點了點頭。
“開始吧。”
趙臾聞言會意一笑,高舉衣袖在頭頂揚了揚。緊接著宮外了塔上的鼓聲再次響起,遍布整個臨安城的禁軍聞聲而動,朝著既定的方向快速移動。而原本就駐紮在宮城內外的諸多修士營和禁軍二司,則從三麵朝著承乾殿聚集。
此時的陽玨等人在陣法壓製之下,早已失了方才的狂傲。尤其是見到趙臾與寧櫻等人不受陣法影響,心中的忐忑更重了幾分。
作為在聖地封山百年期間風頭最盛的幾個宗門,無論是霧隱山還是皇帝都有足夠的理由將他們置於死地。
方才寧櫻的那句話並沒有令他們輕鬆分毫,但當寧櫻撥開人群走到常俊等人身前時,他們才徹底明白,這兩方根本就沒將自己放在眼中。霧隱山與皇帝的真正目標,是這夥來曆不明的高手。
“想不到臨了,居然是衝著我們來的。”
常俊哂笑兩聲,不知是自嘲還是覺得當下的景象過於可笑。可當他踏前兩步,一股強大的氣血之力驚鴻一現,眾人儘皆色變。
“又是一位血脈修士,而且至少是窺命境修為!”
他們不知道趙臾等人是如何避開了陣法的壓製,但從常俊、蕭攸以及摯啟三人的表現看來,這座號稱聖主親製的獸神大陣也有它自己的缺陷。
隻是對於當今修行界而來,這種缺陷已經很少有人能利用。
“這是徐柘的意思?”
跛麵直呼柘聖姓名,霧隱山四人微慍,而陽玨等人則臉上疑惑更甚。自大如九曲淵二人,一直對無憂殿和霧隱山沒有多少敬意,可在提起徐柘時都會冠以聖名。
如今這位麵相奇特的男子,在提起柘聖之時不僅不見敬仰之意,反而在眉目中夾雜著一股不屑。究竟是怎樣的來曆和背景,才給了他這種底氣。
“柘聖豈會因為這點小事分心。”寧櫻恢複了幾分當初任性的本色,言語中夾著幾分暗諷。“你們這些年在修行界攪風攪雨,不知做出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身為南朝修士的一員,每個人都有資格站出來肅清你們這股暗流!”
“你!”
被一個小輩斥責,跛麵氣得臉上的顴骨更高了幾分。可正要出口反駁之時,卻被常俊按了下來。
趙臾見寧櫻已經將一切挑明,再次揮手招呼禁軍圍了上來。四周明晃晃的槍矛反射著不遠處的燈火,一片片的亮光看起來頗具聲勢。
“你們就打算用這些凡人來對付我們?”
“你們隻有五人,而且還有三人受到了陣法壓製,可我們有六人!”
常俊臉上的笑意讓寧櫻摸不清深淺,但盤算了雙方的實力之後,她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麼疏忽的地方。隻是目光掃過作為第六人的摯啟時,看到了他臉上的猶豫。
“寧脈主是說,這些年修行界的亂子都是由他們引起的?”
陽玨似乎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什麼,直到寧櫻轉過身對他點了點頭,突然一股怒火湧上心頭。
“也就是說我那位猝死於宗門中的師弟,也是他們下的手?”
“還有我那位師叔!”韓染此時也理清了其中關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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