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二十六年六月,修行界中突然傳出一個驚天流言在半年前傳遍南朝,並於月前在臨安城盛大開場的仙凡鬥,是一場針對整個天下宗門的死亡騙局。
尤其是這道流言將騙局的罪魁禍首指向聖地霧隱山,更是在修行界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畢竟就算霧隱山這幾百年來起起伏伏,有不少人生出了彆樣的心思,但從來沒有人質疑過其造福修行界的初衷。
這樣的指控,無異於將霧隱山推向整個南朝的對立麵,欲將其樹立為修行界的公敵。
這道流言很快引起了許多人的懷疑。儘管南朝有許多宗門都在月前那場臨安城的大亂中折損了弟子,但一直將其當做是暗中勢力的陰謀詭計。他們甚至相信了那夜的陣法,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出現。
可隨著應和這道流言的宗門越來越多,尤其是當丹塔、焚天宮這等頂級宗門也默認了流言的真實性後,霧隱山的權威在曆經四百年後第一次遭受到質疑。
而讓霧隱山第二次受到質疑的之人,也出現在這場仙凡鬥中。他就是百年前號稱天賦不遜柘聖,霧隱山的第五代行者之一的羲土!
要知道當年經曆了大世之爭後,整個修行界一片狼藉,霧隱山也做出了封山的打算。可就在封山之前,他們卻突然宣布了羲土的死訊,引得天下人惋惜。
沒想到這個在百年前就已經被霧隱山宣布死去的天才,竟然又活了過來。更重要的是,當他再次出現時,居然站在了聖地的對立麵,朝著新一代霧隱行者大打出手。
漸漸有人開始相信,或許如今的霧隱山真的像流言中所述的那樣,已經失去了聖地該有的眼界。
伴著質疑聲一起出現的,還有另一個驚天的消息在各派倉皇撤出臨安的途中,竟然於半路上遇到命境修士攔截!
五人身披鬥篷的打扮,與當時在城中出現了幾位神秘高手頗為相似。但卻被有心人發現,出手三人的路數與皇宮中所見並不相同。
很快就有心思敏捷之人將此時與霧隱山聯係在了一起,一時間關於聖地欲剪除異己,一統南朝的消息甚囂塵上。
尤其在謠言四起的形勢下,霧隱山竟然沒有絲毫出來解釋一二的跡象,更讓各宗門認定了自己聽到的東西。
作為這場動亂始作俑者的趙臾,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被提及。不知是各派高層虛榮的麵子作祟,還是他們更願意將這事歸咎到霧隱山身上。
那夜的變故令臨安城許多百姓心驚膽戰,尤其是其中還夾雜著慘叫聲與血腥氣,更讓他們躲在家中不敢輕易露頭。
當兩天後膽大之人走出門來時,看到的卻一如往常光鮮的街道,來往巡視的禁軍,不由得對自己那夜的所見生出了懷疑。
臨安城如常的消息很快在百姓口中傳開,又兩天之後,這座百年帝都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繁華。
這是自仙凡鬥後摯啟第一次坐在觀省樓的窗邊,還從二樓來到了三樓。倒不是因為那夜所經曆的事影響了他的心情,實在是這座禦街第一樓昨日才重新開業。
至於他放著寬敞的二樓不坐,來到樓頂逼仄的閣樓裡,也隻是因為坐在對麵的觀省樓掌櫃不方便下樓。餘斯受了傷,而且是重傷。
“傷得這麼重,還能喝酒嗎?”
身前的餘斯臉上沒有半分血色,就連那雙異瞳都失了光彩。若不是他那雙捧著酒杯顫顫巍巍的手,摯啟都該以為他已經死了。
“那夜你下手輕點,說不定我能陪你喝個痛快。”
“咳!咳!”
麵對餘斯哀怨的眼神,摯啟輕咳兩聲掩飾尷尬。那夜往生劍的變故來得突然,他又是靈光一閃冒出的主意,等到獸神大陣被破時,他才想起主陣的是這位觀省樓的掌櫃。
他這一身重傷,也正是陣法被強行破去後的反噬所致。
趙臾在他身上用了各種辦法,無數靈物,可如此龐大的陣法反噬帶來的傷害,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治愈。餘斯在皇宮躺了近一個月才能起身,今天能坐在這裡,完全是由於躺得太久覺得無趣了。
“我到今天都沒想明白,那日陛下哪裡來得底氣同時開罪霧隱山和幾大宗門。”摯啟再次開口,將話題轉移到了趙臾身上。
“和他相處百年我都未曾看透,你還得多下點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