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碑……”
摯啟從上往下看著石碑上這些代表著南朝各境界最強者的名字,最終喃喃叫出了它的名字。它正是霧隱山中與柘聖、五聖兵同樣聞名於天下的聖地道碑。
“正是道碑。看著自己的名字刻在道碑最高處,是不是覺得非常滿足。”
寧櫻調侃了兩句,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名字也在那裡。摯啟笑著沒有作答,隻是默默的繼續向下看著。
“道碑起初是祖師在不方便現身時傳道所用,他會將自己的感悟刻在上麵以供問道之人體會。後來他開創三榜有常年閉關,漸漸就成了記錄天下強者的名冊。不過門中長輩體諒山下那些常年聚集之人,也會將自己的一些心得刻在最下麵。”
摯啟望向道碑最下方,果然看到一篇關於金行勢境修士的修行體悟。從對天地之力的感應到常用術法的拆解,頗顯聖地底蘊。
“每當三榜有變或者道碑上有新的體悟篇出現時,山外的雲霧便會在辰時散開,露出道碑的全貌。所以每日這個時辰,也是霧隱山腳下最熱鬨的時刻。”
“霧隱山與柘聖都無愧聖名。”
這是摯啟發自內心的感歎,這種身處頂峰不忘兼濟天下的胸懷,便是俗世中聖人的標準。儘管霧隱山中也有不少同門之間的爭鬥,可卻從未忘記過那些潛心修行之人,同樣不負聖地之名。
“我們上去吧,祖師何時召見尚未可知,你恐怕要住上幾日。”
與摯啟見過的其他宗門相比,霧隱山隻能用荒涼來形容。除了山巔處依稀可見的幾處建築之外,整個山體幾乎全都被草木覆蓋。便是被葉淳稱作冰窟窿的偌寒澗,好歹還精心雕琢了不少冰殿。
身旁一群群鳥獸穿梭在林間,讓摯啟有種身處九幽之森的幻覺。儘管沒有隨時會出現的人魔威脅,可這些不時從頭頂、腳邊經過的,的確是靈獸無疑。
在整個南朝幾近絕跡的靈獸,竟然在霧隱山中隨處可見。
兩人走了接近兩刻鐘,除了這些不怕人的靈獸之外,沒有碰到第三個人。比起響徹南朝的聖地之名,從裡麵看霧隱山,更像是一座處在修行界鬨市中的原始森林。
來到山腰時,前麵的寧櫻突然停下腳步,抱起撞在他身上的一頭貓狀小靈獸,彎入了右側的山林中。
這頭靈獸看起來和小灰有幾分相像,寧櫻滿眼寵溺的撫摸著它,不知是出於對小灰的懷念,還是本身所愛。
“木脈人少又與草木相親,所以就住在林子裡。”
走了沒多遠,一片嵌在林間空地中的院落呈現在摯啟眼前。幼木為欄,樹冠為頂,簡單的幾間木屋完美的融入整片樹林中,絲毫沒有因為有人住進來而顯得突兀。
屋頂上甚至還有幾隻鳥雀停留,望著院中斜躺在搖椅上的老者喳喳亂叫。
“吵死了,睡個午覺也不得安生!”
熟悉的聲音響起,摯啟臉上露出難得的暢快笑容。
“爺爺,我回來了!”
寧櫻大喊一聲驚起屋頂的鳥雀,同時也讓躺椅上的寧棹也蹦了起來。
“哎喲,寶貝孫女回來了!”寧棹大叫著迎了出來,不過見到她身後摯啟的霎那,立馬拋開寧櫻迎向了他。
“摯啟!你小子終於來了,我可等了你二十多年!”
比起二十年前大江畔分彆時,寧棹變化不大。不過原本花白的頭發幾乎全成銀絲,還是顯出了幾分老態。
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摯啟跟前,然後將他重重的抱在了懷中。摯啟沒有任何抗拒,看著眼前氣鼓鼓的寧櫻,甚至感受到一種久違的親情。
“爺爺,我可是你孫女,你怎麼親疏不分。”
“一家人哪來的親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