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小院中,季芸正看著透出一股涼意的木門,焦急的在院子裡踱著步。方才屋內一陣劈啪作響,伴著劇烈的靈力波動,她險些忍不住衝了進去。如今頭頂的氤氳升起,她一時間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嗖嗖!”
正在她猶豫之際,院外突然響起一陣破空聲,緊接著一道道平日裡難得一見的身影齊聚山腰。
“拜見幾位脈主。”
季芸微微欠身,可這些人看著她身後的木屋虎視眈眈,根本沒有理會她。直到寧棹二人回到院中,他們才稍微收斂了些。
“幾位都是稀客,坐。”
不大的院子一下湧進這麼多人,本就顯得有些局狹,幾張做工粗糙的木椅出現之後,四位脈主更是嫌棄的皺了皺眉。
“師兄好歹也是山上的老人,為何就不能謀個像樣的住處?”火脈脈主是位身段火辣的中年女子,對這裡的環境最為不滿。
“老了老了,就不願意再折騰了。”
寧棹將自己的搖椅移到了摯啟的屋子前,悠閒的前後搖動,同時擋住了想要湊上來窺探的幾人。
“師妹,山上數你火脈對藥煉師最熟悉,可知道這小子煉的什麼?”
見著寧棹識破了自己的打算,幾人隻得坐下來等待。
“看這架勢,應當是水、木、火三係靈材融合的異屬丹藥,至於是哪一種,我也說不上來。這種屬相相克的靈材煉丹,是大多數丹煉師不願意嘗試的東西,唯有當年的丹聖一脈在這方麵成績出眾。相傳這小子當年在丹塔收獲頗豐,看來並非虛言。”
“上好的東西?”
聽見火脈脈主的解釋,其他幾人眼中冒出精光。
“論修行,我們霧隱山是當仁不讓的南朝頂尖,可論煉丹,丹塔的確要高出我們許多。要是這枚丹藥能成功出爐,恐怕要強過我們山上的所有丹煉師。”
“這小子這麼厲害?”
“這些年多數人都隻看到他四處殺伐,卻忘了當年他是以初階丹煉師的身份奪得丹會魁首,相傳還得見了丹聖當麵。這等天資,要是出身宗門,風頭怕是要蓋過我們霧隱山的年輕人。”火脈脈主對摯啟似乎十分看重。
“如今不就已經蓋過了?”
院外有不少年輕人聞訊趕了過來,望著山下道碑上那個最高處的名字,小聲嘀咕道。
“我勸你們彆想太多,他可是祖師點名要見的人。”寧棹一句話打消他們的各種小心思。
“寧師兄此話差矣!祖師要見他,我們不會阻止,但這也不妨礙我們與之結交。”
“是啊,我們金脈的屠烏與他私交甚篤,不久前還到我靈塬作客,年輕人就該多走動走動嗎!”
一個年輕的高階丹煉師,尤其是師承丹聖一脈,要強過山上所有同行的丹煉師,其價值不言而喻。如今這枚丹藥還未真正成形,幾大脈主就開始躁動起來。
“寧師兄,當年你力挺他排在人秀榜末,原來是早已看出其天賦異稟,真是慧眼如炬啊!”
“那是!當初你們還覺得我老眼昏花,如今後悔了吧!”
聽到平日裡趾高氣昂的幾人口中的恭維之詞,寧棹挺直了身板滿臉笑意。
“師兄發掘人才多年,卻一直不曾將其收入門下,是不是覺得木脈的修行方式與他不合?我聽說他這些年除了與幾個宗門交好,並沒有真正加入他們,那不如……”
火脈脈主麵露精光,言語中的意圖已經很明顯。其他幾人也紛紛湊上來,不想在這時候慢人一步。
“你們可知道他幾乎得罪了南朝所有宗門,身上還背負著好幾個宗門的緝令?”寧棹看著幾人如狼似虎的目光,臉色頓時一僵。
“小事而已。且不說如今各大宗門損失慘重,便是他們全盛時期,也不敢為難霧隱山的大修士。”金脈脈主自信的拍了拍胸脯,可很快便在寧棹不善的目光中意識到話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