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始於建康城,終於社渚鎮的乞行,的確給了摯啟許多感觸。
他一路路渾渾噩噩的行至此地,除了心中大仇得報後的無所適從之外,更多的是源自陶家大院中的所見所聞。
往生殿的實力與無情超出他的想象,詭異莫測的手段更是讓他難以招架。不過最讓他感到無力的是與陶真分彆時她那閃躲的眼神,還有他們所提到的一個事實
他身邊的朋友和親近之人,都因為他的緣故陷入了各種苦難之中。
摯啟朋友不多,還活著的更少。或許平日裡鮮少見麵也不通書信,但他們卻是他在這世間僅剩的幾件珍視之物。
他想要這些朋友過得開心,又不想因為所謂的命運造下太多殺孽。在往生殿的威脅之下,他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便是他兩個月來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原因。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困擾了一個修行界大修士許久的問題,居然會在一個俗世婦人身上找到了答案。
以心相交之人,大概都希望彼此能開心的過活。若是苦於為了朋友開心而為難自己,也許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場折磨。
第二天一早,藍兒滿臉開心來報喜時,摯啟也被其真摯的笑容感染,朝著她咧了咧嘴。
一天內見到兩個人的笑臉,藍兒整日都顯得十分雀躍,即便生意一如既往的冷淡。
她知道日子不會一直壞下去,摯啟也知道。他還知道平靜的歲月總是短暫。尤其是離去的午修,本就不是一個安分之人。
第五日一早,社渚鎮又來了一批生人。這些人眨眼睛越過整個小鎮,來到了藥鋪門前。
藍兒緊張的來到門口,藏在鎮上的修行者們緩緩現出身形,就連靜坐了半個月的摯啟也從終於從地上起身。
“沒想到會是陽宮主親至。”
眼前這個身著白衫、氣勢非凡的中年男子,正是焚天宮宮主陽玨。
“我也沒想到你會藏在一處藥鋪門前,還成了乞丐。”陽玨譏諷道。
“陽宮主遠道而來,想必不是為了看我的笑話。”
“將你從趙臾那裡得來的東西交出來。”陽玨停頓片刻,突然看向摯啟身後。“還有那把劍!”
“陽宮主胃口不小。那你不妨猜猜,你還有多少時間。”
“何意?”陽玨眉頭微皺,不理解摯啟話中深意。
“社渚鎮出現神秘高手的消息,已經傳出去近半個月。你也知道修行界流言的威力,往往傳得越久,與事實相差得就越遠。如今修行界聽到的消息,怕是已經變成社渚鎮出現了驚世寶藏。在寶藏麵前,陽宮主又能比他人早上幾分?”
“哼!我以為什麼大事。區區一個入命境修士,又能耽誤多少時間?”
陽玨滿臉不屑,說話周身火焰翻滾準備動手,摯啟再次開口製止了他。
“陽宮主就不好奇,我為何會在這座小鎮上流連?”
“你在拖延時間!”陽玨一語點破,摯啟也不否認。“不過我也不介意聽聽你的遺言。”
摯啟的確在拖延時間,並且還想一直拖延下去。
當日建康城外一戰,麵對成靈的乾坤鐧時,他因為心中的殺念強行禦使往生劍,打破了體內的陰陽平衡,令陰邪之力占據了上風。隨後他又祭出玄淵劍,致使身體中兩種力量再次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