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四下的寂靜,四道目光同時射向門口,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龔陽雖然有時瘋癲,但百多年來從未忘記自己守護宗門的責任。無論何人登門,都需查驗身份後才會放行。如今有人悄無聲息的叩響了木門,除了有人能不動聲色的製住龔陽,那便是來人是一位熟客。
可在四人的印象中,這兩種情況都不可能。龔陽知命境修為,放眼天下也沒有人能一擊將其製服。而浮生院僅剩的幾位後人,都已經在這裡。
“難道是陶真?”
摯啟心中一喜,但很快又否定了這個猜想。其他三人靜靜的盯著門口,周圍的塵土無風自動。
“吱呀!”
木門輕啟,一道漆黑的影子在微光下緩緩行來。身為命境的四人,視線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幾分,可來人卻裹在一件寬大的衣袍下,看不清麵相。
許聰慢慢站起,夏峪與春朝轉過身來,靈力開始從山壁頂部的缺口中瘋狂湧入。三人下意識的將他當成了敵人,一場大戰正在醞釀。
來人停在了三丈之外。他毫不在乎三人的敵意,平靜的在原地呆立了一陣之後,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
“你是何人?”
黑袍人沒有理會許聰,而是又上前了幾步。此時雙方觸手可及,大戰一觸即發。
“你到底是誰?”
許聰三人站成一排,手上靈力吞吐,周身的金光將整片廢墟照得透亮。麵對三人已經攀升到極點氣勢,此人依然不為所動,而是突然舉起了右手。
“鏘!”
就在幾人防備他此舉的意圖時,一道劍鳴聲突然響起。緊接一道青光亮起,直奔黑袍人而去。
“藏鋒劍!”
春朝失聲驚呼。藏鋒劍失控一般衝出去,她根本來不及阻止。許聰和夏峪則麵色凝重,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惡戰。
“嗖!”
青劍破空,瞬息而至。就在幾人想借此一窺對手的身份時,藏鋒劍卻突然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這……”
三人麵麵相覷,可令他們震驚的還在後麵。
“藏鋒,好久不見。”
藏鋒劍停在他伸出的右手中,虛弱的藏老從劍身中現身,激動得全身顫抖不止。
“主人,是你嗎?”
罩住頭上的衫帽緩緩褪下,露出一張被胡須占據了近半的臉龐。摯啟四人在見到這張滄桑的麵孔時,頓時全愣住了。
“藍鋒!”
“風嵐前輩!”
兩種不同的稱呼響起,四人彼此相視再次愣在了原地。倒是持劍的藍鋒微微一笑,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兩位師叔,師妹,還有摯啟,多年不見了。”
此人正是曾三次救摯啟於危難之時,傳聞出自滄浪派的風嵐。同樣也是百餘年前叛出浮生院,最後死在血墳之中的藍鋒。
藍鋒還活著,與風嵐是同一個人,而且與場中的四人都相熟。
“藍鋒!”
春朝雙目噙滿淚水,臉上夾雜著憤怒與欣喜,快步走上來的一拳打在了藍鋒胸口。
“咚!”
藍鋒身子微躬,結結實實的受下了這一拳,被胡子包住的嘴角翹了起來。
“師妹的歡迎方式還是這麼彆致。”
回應他的是一頓疾風驟雨般的拳頭,直到打得他直不起身,春朝才收起了拳頭。
“你不是死了嗎?既然死了就死得徹底點,為何還要回來!”
麵對春朝滿是怒火的指責,藍鋒緩緩直起身子,臉上依舊掛著笑。
“浮生院發出生死召令,我豈能坐視不理。”
在春朝看來,藍鋒的笑容有些輕佻,作勢便又要動手,卻是夏峪及時開口攔住下了她。
“好了,浮生院都要沒了,又是些陳年舊怨,還計較它作甚。”
春朝退去,場中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摯啟直著眼睛仔細打量著風嵐,努力的想要將他與藍鋒的身影重疊。
許聰和夏峪難得達成了一陣,對著藍鋒招了招手。
藍鋒上前幾步,徑直跪倒在宗祠跟前,用力磕了幾個響頭之後,又朝著許聰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