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是水蓮令與霧隱山聚起了無憂城的這場盛事,那麼摯啟的出現便是這場盛事的高潮。
這個在多年前就有多寶童子之稱的年輕人,在躲過了一次次危機之後,不僅修為猛進登頂道碑,還入臨安成了皇帝跟前的紅人。
如今回到一戰成名的大江畔,等待他的竟然又是一場惡戰。
不對,或許是五場。
看著廣場中央身材愈發挺拔的摯啟,場上與場下的修士們透出同樣複雜的神色。
下麵的弟子中,有不少在摯啟的成長路上結下恩怨,可如今他卻已經站在了自己無法企及的高度。
上方的一眾高手,除了少數幾個與摯啟同時代的天才之外,大多是他的前輩。他們看著摯啟從一個莫名冒出來的少年,一步步走到了自己身側。
幾乎每一個盛世之下,都會有幾個如彗星般崛起的年輕人。每個恰逢其會的修行者,最不願意看到的,便是自己成為這些人的背景板。
避免這種結局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們扼殺在未登頂之前。對於眼前的麵色冷峻的少年來說,或許這次就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摯啟對著眾人一禮,這裡麵還是有幾個自己十分敬重的前輩。他直起身子還未來得及開口,一道棕色的身影便跳了出來。
“摯啟,受死!”
煙塵翻滾,勢若千鈞。四方石壁合圍而至,出手便是殺人的招數。摯啟揮拳轟向後方,避開術法的同時還拉開了與來人的距離。
“吳城主,還請三思!”
摯啟理解吳崖的仇恨,但絕不想替岑肅背下戕殺嶽堅的罪名。
“既然是他!”
“這下好看了。”
岩夷城與摯啟的恩怨,這裡的多數人都是從岩夷城豐厚的懸賞得知。如今正主相遇,絕對是一場精彩的對決。
“你殺了我岩夷城的老城主,今日必定是你死我亡的結局,還有什麼可想的!”
“嶽老城主並不是我殺的。”
“哼!當日我親眼所見,現場隻有你們三人,莫非是岑師弟殺了老城主不成?”
“我……”
摯啟還想辯駁兩句,卻發現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指責一位大修士弑殺師長,更像是一種蒼白無力的狡辯。
“無話可說了吧!那我就送你去向老城主請罪!”
吳崖怒火釋放,雙腳墜地震得半個無憂城跟著搖晃。這幾年在仇恨與屈辱的激勵下,他也跨入了窺命境。
岩夷城也因為摯啟當年鍛出的那把靈兵,重新成為了器煉師的向往之地。
在外人看來,岩夷城正在經曆開派以來最好的時光。但在吳崖心中,始終有一根不曾拔除的尖刺。
“咚!”
摯啟又一次以肉拳擊碎了吳崖的術法。吳崖的土行術法十分紮實,比起當年精深了許多。隻是與摯啟從初入命境到窺命境巔峰的曆練比起來,終究還是弱了三分。
“他好強啊!”
“是啊!不愧是刻在道碑最高處的男人。”
事實上這裡的大多數人都沒見過摯啟,都是來通過同門口口相傳或者江湖上的傳聞來了解。
關於摯啟最多的描述就是殘忍嗜殺,手段詭異,如今看見他徒手與大修士術法對決的熱血場麵,正是這些年輕弟子們夢中的場麵。
“咚!咚!咚!”
兩人一攻一守打得熱鬨,煙塵中那道挺拔的身影,開始漸漸印入這些低階修士的腦海裡。他們心中關於摯啟的印象,也隨著一記記重拳慢慢改觀。
“我要能像他一樣厲害就好了。”
“那你得擔得住他身上那些恩怨才行。”
“這……”
場邊弟子們連聲嗟歎,台上的各派高手則搖頭不止。昨夜匆匆趕至的吳崖主動請纓對戰摯啟,這裡的多數人都表示讚同。
摯啟每次消失再出現時都會實力大漲,曾經讓不少成名的高手馬失前蹄。如今有人想做這個探路人,他們自然樂見其成。
隻是他們也沒想到,兩年前與蕭棱一戰落得無法動彈下場的摯啟,不僅修為境界大漲,竟然還在舉手投足之間有了宗師氣度。
“咚!”
場中一聲巨響,將所有出神之人驚醒。隻見摯啟一拳打碎了吳崖身前的虛影,堪堪停在了他腦門前。
這場聽起來十分熱鬨的戰鬥,居然會被摯啟的一雙肉拳輕易終結。
“吳城主,貴派除了岑肅,我並不願意與任何人結怨。承讓了!”
吳崖冷哼一聲退場,摯啟頓時鬆了口氣。想在保全對方顏麵的前提下,以最省力氣的方式取勝,他也算費勁了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