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議論之際,高處的三人已經盤膝坐了下來。這座石雕的背部比起摯啟在禦靈司的小院還要大上幾分,倒是個喝酒的好地方。
麒麟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小灰,小灰在知道是他將自己帶出九幽之森之後,同樣對那段模糊的記憶興趣大漲。
短暫的尷尬過後,麒麟講起了那個幾百年前的故事。
這個故事摯啟已經聽過,他更在意的是麒麟為何要隱去袁建的那部分。在他看來,嗜死氣而食的小灰,應該和滿身殺氣的袁建更親密才對。
因為當事人在側的原因,麒麟這次加入了許多細節,以喚醒小灰腦中沉睡的過往。
其中包含了發現小灰的確切地點,九幽之森當時的亂象,還有他們為了養活小灰鬨出的種種笑話。
小灰身臨其境般沉浸其中,不時還因為他們的窘境大笑不止,很快便將方才的怨氣拋到了一旁。隻是那時候她實在太小,直到麒麟講完一路的趣事,還是沒有憶起關於他和吳憂的畫麵。
麒麟似乎覺得之後無憂殿的日子太過無趣,抑或是不想再給小灰造成太大的負擔,他沒有說起他們在大江畔落腳之後的故事。
能親眼見到當初的小家夥成長至今,並且成為一個化形的神獸,他覺得十分滿足。更何況小灰此刻對他的態度還算不錯。
眼見著他們沒有繼續下去的打算,摯啟接過了話頭。
“前輩當年與吳憂殿主西行,是不是還有一個人?”
“你終於問起來了。”麒麟目光投向摯啟背後。“當初你來這裡時,我就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如今你再次出現,我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你背後是袁建的那把劍吧。”
摯啟將往生劍取下,扯下黑布露出血紅色的劍身。
血光在麒麟眼中閃爍不定,卻蓋不住他雙目中複雜的神色。
“我很不喜歡袁建。當初不喜歡,如今也不喜歡。可吳憂不知為何對他十分上心,去哪裡都要拉著他。
我和吳憂相識,還是因為與袁建的衝突所致。當時他滿身殺氣,身上的血腥味更是百米之外清晰可聞。就是我們這些終日廝殺的靈獸,比起他都要遜色三分。
我們初相遇就知道彼此心中的厭惡,區彆是我動手要殺了他,他卻出人意料的克製住了。我想到了最後他還是會出手,隻是吳憂及時的出現了。
此後我們在吳憂的撮合下結伴而行,也算一起走過了許多風雨,甚至最後無憂殿,也是三人共同努力而成。但我對他的厭惡從未改變過。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離去,吳憂忙於修行沒有強行尋回。之後不久無憂殿遭難,我就想過,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聽到他的消息了。”
麒麟言語中對袁建有許多不滿,可真正回憶起過去朝夕相處的時光,仍不免有幾分懷念與唏噓。
“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摯啟愣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我還在想怎麼跟前輩解釋。”
“你拿出這把劍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這把劍跟了袁建很多年,上麵應該滿是他的氣息。就算是他將劍傳給了你,也不會像這樣痕跡全無。如今這副模樣,隻有可能是他死了。”
“袁建前輩當年離開之後隱居羅岡山脈深處,無憂殿消失不久後,他便死在了那裡,如今遺體還保存在山中。”
“不知吳憂聽到這個消息,會作何感想。”麒麟長歎一聲。
“吳憂前輩還活著!?”
“不知道。”麒麟神色暗淡的搖了搖頭。“當年他吩咐我守住陣法,便獨自前往山巔迎敵。五百年不見蹤影,恐怕是凶多吉少。”
“山頂上可有當年無憂殿的收藏?”
“你想做什麼?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說過,無憂殿的東西隻能傳給本門弟子。而且當年發生了什麼無人可知,上麵說不定什麼都沒了。”
“那他到底為了什麼呢?”
摯啟皺眉沉思。徐柘時隔三百年出山,除了布道重振威名之外,第一個選定的目標就是無憂殿。一旦這裡是座空山,豈不是平白毀了自己的名聲?
還是說到了他的境界,真的就能看透他人無法知曉的東西?
“為了什麼?”提起這個,麒麟的火氣又竄了起來。“你們興師動眾的闖進陣中,到底為何而來。五座陣殿有三座正在激戰,這些外人從哪裡得來的五行令牌。”
“不瞞前輩,下方那位倪脈主說的沒錯,如今的無憂殿,就隻剩下兩個弟子了。”
“真的隻剩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