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柘和夏幽猜測吳憂的生死之時,剛趕到朱雀殿的摯啟等人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
整個陣殿的區域沐浴在炎炎烈火之中,本該借其形象展露無憂殿底蘊的朱雀殿幾乎化為飛灰,比起成為廢墟的麒麟殿還要慘烈。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具具白骨,不知是哪一派修士最後的遺存之物。遠處還有不少修士聚在一起,艱難的抵擋半空中赤紅色火鳥的攻勢。
“朱雀的脾氣還是這麼暴躁。”
青龍似乎是個話多的個性,一路來遇到新鮮東西總要品評一番。他這句話場中的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可半空中的朱雀沒有理會幾個舊友,而是繼續朝著下方的敵人發起猛攻。
“看來這幫人將她得罪的不輕。”
“各位道友,救命啊!”
察覺到救兵趕至,僥幸活著的那些人用儘全力呐喊著。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這種困在原地終日被神獸之火炙烤的經曆到底有多痛苦。
摯啟在其中剛看到了焚天宮與厝葉園的隊伍,兩大宗門都有所損失,並且從其領頭之人的臉色看來,兩者之間似乎發生了某種不快。
離焰穀與霧隱山火脈聯手,相對而言要輕鬆些。從邢離朝著摯啟和郭昇所在的反向揮手就可見一斑。
不過最令眾人驚訝的還是餘斯。在旁人都疲於保命的背景下,他獨自站在角落沒有收到絲毫影響,不知惹得多少人豔羨。
“沒想到還能看到一位命境的弟子。”玄武長歎一聲。
“說不定也是最後一個。要是吳憂死了,他就算不上什麼弟子了。”
四靈歎息之際,霧隱山四位脈主已經準備好出手。
儘管霧隱山沒有什麼損傷,也對厝葉園和焚天宮有些許不滿,但他們名義上還是如今南朝的宗門領袖。
“朱雀妹子,收了神通吧,我們一起上去瞧瞧。”
青龍的勸誡換了一聲冷哼,不過在最後一團火焰噴出之後,餘斯手中的火雀令突然消失,再次出現在時已經嵌在了朱雀塑像的翅膀上。
彌漫四周的火焰急速消退,收斂到一團熾熱的煙霧中,化成了一位紅裙加身、英氣十足的貌美女子。
其須發赤紅的顏色,乍看上去與焚天宮有些相似,隻是其眉宇間散發出的威勢,不知要比陽玨等人高出幾何。
“你們幾個軟骨頭,這麼快就替外人說話了?”朱雀甫一現身,就對著其他四靈一頓數落。
“五百年了,我們也算仁至義儘。要是無憂殿都不在了,我們守住這座空山又有何用。”
“哼!”
朱雀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她何嘗不知道青龍所說的道理,隻是憋了這麼多年的火氣,總要找個地方發泄出去。這些突然闖進來出言不遜的家夥,就是最好的對象。
邢離領著離焰穀一行人上前來與摯啟等人寒暄了幾句,看到一旁的榆婧時莫名的笑了笑。
他或許也想不到,當年自己與榆婧在衡州城中當做死人議論的摯啟,如今會站在這樣的高度,並且還和榆婧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相比離焰穀的客氣,焚天宮與厝葉園的怨氣就重了許多。耗費了諸多靈物與丹藥,還損失了數位天賦頗佳的弟子,換來的確實被人解救的落魄下場,著實有些得不償失。
心中恨意無處發泄,卻見著凶手在眼前談笑風生,幾人看向朱雀的眼神不免多了幾分凶狠。可就是這匆匆一眼,立刻就引來了朱雀的反擊。
“看什麼看,幾個出言不遜的晚輩,這點教訓算是輕的。要不是他們幾個趕來,你們都得死!”
“你!”
厝葉自從離開霧隱山開山立派以來,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手心一握就要開口回擊,卻被霧隱山幾位脈主擋在了身前。
對麵的四靈狀也出言勸慰朱雀,才將即將爆發的衝突壓了下去。
就在這時,無憂山周圍的天地靈力突然開始劇烈的波動,籠罩了整個山巔五百年的迷霧開始緩緩褪去,露出了業已殘破的五行獸神大陣,還有被圈入陣法中的昔日殿宇。
“哇!這就是聖地嗎?”
雖然曆經歲月,諸多殘破,但這些布局考究、外形宏偉的建築,無一不彰顯出五百年前的盛世之隆。
餘斯望著熟悉的景象,淚水止不住的從臉頰滑落。他隻在這裡修行了數十年,但卻是他永遠無法忘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