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所有目標之後,那柄劍就成了滿山修士最後的希望。
那縷停下的微風圍著盤旋而上,漸漸有了呼嘯之勢。終於那些貪婪的人群也察覺到異常,跟著風的軌跡徐徐向上。
摯啟領著小灰站在了麒麟身側,五靈依舊盯著身前的龐然大物,對他的到來無動於衷。
摯啟也學著他們的模樣,一寸寸沿著石劍向上打量。
在傳說與典籍之中,無憂殿並不以劍為尊,作為宗主的吳憂,也並非用劍之人。
這柄劍與多數靈兵一樣,劍身上沒有任何紋路。隻能從劍的比例判斷,其原型的劍身十分修長。
但當摯啟的目光來到已經殘破的劍柄上時,頓時如同雷擊般愣在了原地。
“這劍柄…”
初上山時隻是匆匆一瞥,如今仔細端詳了才發現,半截劍柄上盤著的凹凸紋理,竟然和乾枯的樹皮有幾分相似。
修行界所鑄靈兵大多秀美,尤其在劍柄劍穗上十分考究,鮮少有如此粗鄙的作品。
然而此時摯啟身上,就有這樣一柄同樣粗鄙的劍。
他伸手摸了摸身後的往生劍。這幾十年裡這把劍已經徹底改頭換麵,可劍柄的半尺之地,依然維持著原本的枯枝模樣。
摯啟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麼關聯,不過最好還是暫時將其埋在心中。畢竟當務之急,是要查清這無憂殿唯一的幸存之物,是否隱藏著聖地失蹤之秘。
“幾位前輩,這柄劍……”
徐柘等人也圍了過來,他們選擇尊重幾位陣靈。至少截至目前,他們還有著共同的目的。
“吳憂並不用劍,這柄劍是袁建的。”
“袁建?”
很多人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聽到麒麟的話頓時愣了愣。而熟知袁建過往的徐柘等人,目光不約而同的轉向摯啟。
“鑄造這柄劍時袁建已經離開,或許吳憂也知道再難有相見之日,以此紀念二人多年的友情吧。”
這份友情也有麒麟一份。
隻是如今一個身死,一個蹤跡全無,唯一留下的自己也不算真正活著。想到這些,他心中不免有些傷感。
“那前輩可知道為何山頂的殿宇儘皆化為齏粉,唯獨此劍尚存?”
“我怎麼知道,我可是被關了五百年!”
麒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怒喝一聲重歸之前的形象。
夏幽見狀不敢再多問,無憂殿在他心中的震懾力,遠強於如今的霧隱山。
“當心!”
人群中傳出一聲尖叫,眾人回頭循著他的目光望向高處。隻見石劍頂部的劍柄處,正有幾個鬆動的石塊在風的慫恿之下墜了下來。
這種落石若在外麵,對於修行者來說與螻蟻無異。可這裡是無憂山,眼前的巨劍出自吳憂之手。
人群紛紛躲避,還有不少人祭出靈兵、掐緊手印,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就在石塊速度越來越快,即將抵達眾人頭頂之時,又是一陣清風拂過,拳頭大小的石頭在空中瞬間解體,化為漫天粉塵落入人群中。
“這……,為何也變成了這樣?”
還不等各派修士從突然的變化中回神,石劍的最高處突然狂風呼嘯,無數碎石從天空墜落。
這些碎石速度更快,壓迫感更強,甚至眨眼間就來到了頭頂三尺的近處,卻無一例外的在即將觸碰到人群是化為了飛灰。
眾人揮去塵土凝望高處,此時整個石劍的劍柄已經消失不見,劍身也開始在狂風吹動下漸漸鬆動。
又是一身呼嘯聲響徹高空,大片碎石飛落,並且沿著劍身一路向下,將山頂最後的一座建築變成了碎塊,最後揚起滿天飛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