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常俊所說,水鏡剛一出現就引起了山下一眾修士的注意。而當霧影術將此刻場中每個人激戰的景象一一展露之時,立馬引得各派弟子驚呼連連。
“那是祖師!”
“師祖也在那裡!”
“為何不見了幾位師叔和師兄?”
伴著疑惑與驚訝,山下沉悶的氛圍漸漸多了幾分騷亂。這次上山之人大多有後輩遺留於此,他們睜大了眼睛在不停閃動的水鏡中尋找自己關心的人。
得見自家長輩者心中稍定,至於那些一遍又一遍劃過都不見蹤影之人,他們已經有了答案。
站在最前方的淩煥望著水鏡中的影像深深吸了口氣。他不是因為南朝同道逝去感到悲哀,而是深知往生殿此舉的深意。
“他們恐怕難了。”
淩煥搖著頭輕歎了一聲,既是同情山上的吳憂與徐柘,也夾雜了幾分對自己未來的擔憂。
“師祖!”
突然一聲慘呼打斷了淩煥的思維,他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到了一位臨江苑的弟子,又跟著他的目光找到了痛苦的根源。
隻見水鏡上臨江苑的老祖,也是其宗門唯一的命境修士被一柄黑劍貫穿了胸口,儘管很快被身邊的同伴救下,但也已經命不久矣。
臨江苑老祖此次孤注一擲,也算是豁出了宗門的未來。一個稱霸一府之地的宗門沒了命境坐鎮,其結局可想而知。
就算他們有著為南朝未來而戰的美名,但這個聽起來離個人十分遙遠的恩情,根本支撐不了太久。
臨江苑唯一的希望就是老祖登頂界山,踏足長生之路。但如今看來,這已經是一種奢望。
“唉!”
淩煥又歎了一聲,送走了所有對手,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如意。
“唉!”
與他一同歎氣的還有正被何求追著的摯啟。那位臨江苑的老祖曾經還和他同探過千影的陵墓,如今卻死在了自己眼前。
聽著身後“嗖嗖”的破空聲和身前不遠處的打鬥聲,他低頭沉著臉,速度更快了幾分。
“這招殺雞儆猴使得不錯。”吳憂望著頭頂的水鏡,由衷的讚歎了一句。“但你們就不怕馬失前蹄,反而激起了他們反抗的信心?”
“吳道友這話自己可信?”常俊笑了笑。“若不是為了讓山下的年輕人徹底死心,我們大可以將你們全部攔在下麵。至於失敗?往生殿從未敗過。”
說到這裡,一直看起來十分慵懶的常俊也站直了身子。對於往生殿、或者說對那位神秘殿主的尊崇,已經銘刻到每個人的骨子裡。
常俊的自信讓吳憂和徐柘麵色有些沉重,而下方陸續從同伴中傳來的慘叫聲,讓二人意識到了出手的時候。
“嗡!”
徐柘握了許久的柘木劍終於有了揮出之時。一道金光閃過,泰山之勢頃刻朝著身前二人壓下。
他本以為會是常俊率先迎戰,卻沒想到是一旁的鳳姑托著一柄如意迎了上來。從上麵流淌的盈光看來,這是一場水修與木修的交鋒。隻是相比徐柘得窺念境的修為,鳳姑明顯弱了三分。
兩人甫一交手,鳳姑便以蜃霧之術主動防禦。可徐柘持劍長驅直入,根本不理會他的惑敵之法。僅僅數招之內,就將鳳姑逼入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