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下來了?”
袁漢這話是對著摯亦與雲韞說的,隻是他的語氣看似責備,又帶了幾分畏懼,讓人覺得十分奇怪。
“總不能看著你去死。”雲韞還沉浸在親情當中,是摯亦接下了袁漢的話。
“我”
袁漢欲言又止,最終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雲韞與摯啟在訴儘母子親情之後,也終於擦乾了淚水。
往生殿眾人圍在摯家三人周圍,望著南朝眾人虎視眈眈,場麵頓時微妙起來。
“既然你們來了,那就順手一起將這些人收拾了吧。”
與麵對摯啟時的甘願赴死相比,袁漢對其他闖山之人並沒有多少好感。
儘管這裡的兩位聖主,實際上都是由他造就。
吳憂南朝修士聞言心中一緊。方才有摯啟攔下袁漢這位高手,他們才勉強在往生殿手中保住性命。
如今對方又添兩位強援,而且還是摯啟的雙親,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常俊等人聞言緩緩朝著對方圍了過去,袁漢手中金光閃爍,比起方才更亮了幾分。
摯啟望著身後的同伴以及身前的父母,一時間有些迷茫。可他還是握緊了長劍。
正在雙方劍拔弩張時,心思一直放在摯啟身上的雲韞突然開了口。
“一味打壓反抗者,隻會讓其他人反抗得更加激烈。既然你讓他們看到了往生殿的強大,就不如讓他們看得再多些。殿主已經醒了,遲早會召見我等,也不在乎多幾個人打擾他。”
“這……”袁漢猶豫了片刻。“那好吧。”
眾人聞言長鬆了口氣,但也讓他們對摯亦和雲韞的身份更加好奇。
從往生殿之人對袁漢的尊敬來看,他在界山上的地位一定極高。
若是再加上吳憂與徐柘對他的了解,將袁漢稱作如今往生殿的主事者也不為過。
就是這樣一位幾乎統領南朝的老者,卻在一對幾乎從未現於人前的夫妻麵前表現得異常謙卑。
就連摯啟見到此景,也不由得懷疑起父母的身份來。
“好了,那我們上去吧!”
不等眾人回神,雲韞便拉著摯啟的手踏上了台階。
相比一路行來單調的色彩和堪稱荒涼的地貌,這一段路程明顯多了幾分生機。
枝繁葉茂的草木,與四周的黑石和山下的皚皚白雪十分不諧。
細看之下才發現,這些草木的根部竟然埋著一圈靈物,才散發了勃勃生機。
用靈物來蘊養這些凡草,便是兩大聖地也不敢如此豪奢。
台階延伸到一處從外麵難以發現的山坳處,循著碎石鋪就的小路往裡,出現在眾人眼前的赫然一座宅院。
宅院四周被高大的樹木圍住,翠綠色的藩籬更添幾分春意,借著枝葉的間隙可以看到院中有一座木屋、一口井和幾塊花圃。
“這裡是?”
摯啟心中大驚,眼前的這座小院讓他大感熟悉。要是屋後再多一棵桃樹,那就與羅岡山中的那座像了八九分。
“這裡竟然有座院子!”
往生殿的一眾年輕人驚呼出聲,他們瞪大的眼睛中露出的震撼不似作偽。
站在山坳中依稀能看見界山之巔,那裡是所有人的向往之地,卻不想連蕭攸這等出身界山之人,居然連聚山頂尚有一段距離的此處都沒有來過。
摯亦夫婦沉醉於團聚之喜,袁漢等人也不想解釋什麼,眾人就在驚歎與質疑中默默跟在後麵,慢慢朝著小院靠近。
走的越近,摯啟就越覺得這裡和羅岡山迷霧中的那座一模一樣。
直到院外的柳樹展開懷抱,藩籬上伸出的枝條主動推開了院門,他便徹底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兩處相隔千裡的小院,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雲韞滿臉笑意的為摯啟介紹著這座院子,拉著他和小灰跨進了院門。摯亦緊隨其後,還不忘隨手折了一根叉出來的枝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