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幾人怔怔看著南守的背影,不明白他口中的回家為何意。
按照他們自己的說法,往生殿在南朝已經存在了三千年有餘。
三千年的時間,足以見證一場滄海桑田,也足以讓任何一個宗門、家族經曆數次盛衰變化,甚至滅絕的過程。
用三千年的時間鑄造一把回家的鑰匙,難道他們就不擔心真的達成所願之時,卻發現家已經沒了?
這種獨屬於的長生者的堅持,這裡恐怕隻有袁漢才能理解。
摯啟等人在驚歎之餘,也確定了往生殿並非南朝宗門。至少眼前的南守與袁漢,並不是南朝土生土長的修士。
既然有兩位長生者想要回家,那麼他們口中的家一定是一片長生之地!
“你不是一直想看看界山的另一邊嗎?”
南守沒有回頭,但大家都知道這句話指向何人。
沒等摯啟答話,一陣震動聲從腳下響起。眾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發現自己正在快速上升。
他們這才發現,是木屋周圍的這邊空地拔地而起,已經越過周圍的枯林,成為南朝最高的地方。
他們很快越過的各種地形的遮掩,將界山四周的所有風景展露在眼前。
左右兩邊同樣漆黑無光的黑山,身後可以俯瞰整個南朝,至於他們最關心的另一邊,有一座雄城的輪廓正慢慢在眼前浮現。
“那裡是?”
吳憂麵色激動,五百年前的匆匆一瞥,他真的沒有看錯。
相比之下,徐柘表現的更加冷靜。自始至終他都牢記著自己的目標,搏一個長生的機會。
摯亦與雲韞、蕭攸三人臉上更多的是新奇,生於界山、長於界山的他們,似乎從未想過界山的另一邊有什麼。
唯有仍然低著頭的袁漢,雙目中閃過一陣複雜的神色。
至於摯啟,經曆了不久前的那一眼之後,此時已經徹底被遠處的輪廓吸引。
“那裡便是家。”
南守話中包含了太多情緒,可惜除了袁漢之外,其他人都被沉浸在各自的幻想之中,無法與他感同身受。
“那裡是泗京嗎?”
“泗京!”
南守猛然回頭,似乎對摯啟這個名字感到十分驚訝。不過注意到一旁的袁漢之後,卻又很快平靜下來。
“差點忘了,你與葉淳頗有些交情,那是個把不住嘴的家夥!”
“你認識葉淳前輩?”
摯啟大驚。葉淳曾經幫過摯啟不少,摯啟也一直當成一個四處遊曆,見多識廣的前輩。
當他第一次從葉淳口中得知桃花常開的泗京城時,以為不過是個玩笑話。
後來他走遍大江南北,見識到許多奇幻之物,漸漸相信了泗京城的存在,可以隻是將其當做是葉淳遊曆中的一站。
摯啟從未想過葉淳會與往生殿殿主南守相識,更沒想過葉淳口中的那座城,竟然是他們的故土。
“我不想說他。”南守擺了擺手,轉過身去繼續看著下方的城池。“那裡的確是泗京。當年一彆,不覺已是三千年。”
南守與袁漢齊聲長歎。似乎令吳憂與徐柘羨慕不已的長生,是一件無比痛苦之事。
摯啟短短五十年的人生,無法與之共鳴,他更關心的是泗京城本身。
“不過一山之隔,以你二人的實力,頃刻間便可抵達,何至於三千年苦守於此?”
“你懂什麼!”南守怒喝道。“泗京有泗京的規矩,要想回去,就必須按它的規矩來!”
“我並不關心他的規矩,但我聽說泗京城中桃花常開不謝,不知是真是假?”
“桃花?”南守轉過頭,一臉厭惡的看著摯啟。“桃花有什麼可看的?那裡的桃樹和這裡一樣,都死了!”
摯啟不明白南守為何對桃花有如此大的敵意,在他看來既得花色、又可得吃食的桃樹,是一種極好的果樹。
“可惜了,我還想去看看呢。”
摯啟小聲的嘀咕著,卻不想讓南守的態度再次發生改變。
“你也想去泗京嗎?”南守笑了起來。
“那裡可是一處長生之所?”
“是!”南守直言不諱。“泗京是一片天眷之地,無需念引便可突破天地束縛,直達念境,甚至更高的境界。”
“念境!更高的境界!”一旁的吳憂和徐柘驚呼道。
“我的確想去。可往生劍還沒有變成你口中的模樣,還無法成為那把鑰匙。”摯啟總覺得其中有些被自己忽略的地方。
“這個並不難。”南守依然笑著。
“不難?”
摯啟看著南守,一時間不知他話中真假。如果真的不難,他們又很想回去,為何會在這裡苦等三千年?
“這句話不嚴謹,是對你來說不難。”
“為何是我?”摯啟半信半疑。
“往生劍是一柄凶兵,以前我們以為隻要殺夠了人,讓他飽飲鮮血,就能讓它成為化形。結果每一個執劍人都成了這把劍的傀儡,我們也並沒達成所願。如今看來,唯有執劍人真正掌控往生劍,才有機會讓它變成那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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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未真正掌控往生劍,它也沒有任何化形的征兆。”
“那是因為尚有欠缺之處。”南守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還需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