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挨得極近,眼睫低垂,如同一把小扇子勾出人心頭的那點狎昵曖昧,她身上的香氣也慢慢傳進薑徊的鼻尖。
男人沒說話,隻是雙眼緊緊盯著孟津稚。
孟津稚原本隻想詐他一下——
沒有想到直接詐出來了實情。
纖細白嫩的手指觸碰薑徊的麵頰,輾轉向下,落到男人棱角分明的輪廓上,她的動作輕柔又勾人,卻透著一股淡淡的冷感。
“彆裝了,不適合你。”孟津稚說,“你真的失憶的話,現在應該就推開我了。”
薑徊這人真失憶就是光風霽月的樣子,不會允許任何女人近他身。
薑徊呼吸徒然一沉。
緊緊箍在孟津稚胳膊上的手不斷收緊,捏疼。
孟津稚擰起眉頭,“你弄疼我了。”
薑徊適時鬆開手,“所以你一直看著我做這些?”
“不然呢?”孟津稚揉了揉發疼的胳膊,反問“你不是也是這麼希望的嗎,不然做這麼多事驅趕我,想要乾什麼?”
薑徊不語。
男人雙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隻允許州官放火,不允許百姓點燈的行為更是曆曆在目。
隻是這麼被拆穿,到底是難堪。
氣氛逐漸陷入沉凝。
孟津稚看著他翕動的唇角,抬起眼睛,“打住,我不想聽你那些苦衷,也不想聽你所謂的為我好,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我好,想要照顧我,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孟津稚沒有談過一段相對正常的戀愛,但也清楚,人是長嘴的,有什麼話是能說通的,而不是什麼都不說,傷害了彆人,最後還做出一副自己被傷害的樣子來。
不過,她也不是一個內耗的性格。
薑徊不願意說就算了。
她也不想管。
陽光斑駁灑落,孟津稚心頭洶湧如水的情緒緩緩淡下去。
眼神平靜,她語氣緩和“你想做什麼,你就去做,我不會管你。”
薑徊眉頭擰得越來越緊。
孟津稚側過身,想從薑徊和門板中間的縫隙擠出去。
薑徊屈膝擠進她雙腳間,將她卡在懷裡。
不好動彈。
孟津稚垂眸掃過一眼,抬手推他。
薑徊不給推,啞聲“我之後會給你一個交代。”
孟津稚“不需要。”
她的話不算尖刺,卻比尖刺更鋒利,因為中間夾雜的情緒帶著對薑徊之後事情的不在意。
薑徊眉心抽動了一下,似是在斟酌用詞。
孟津稚反手覆蓋上他的手背。
兩人擠在狹小廁所間裡,狎昵湧動。
然而在下一秒,孟津稚主動打破這一層狎昵,她把薑徊的手一點點拉開,掙脫他的束縛,往外走去。
薑徊眼神沉沉,暗晦無比。
孟津稚剛走到門口,就和放牌子的應話對上視線。
應話尷尬一笑,默默把牌子拿遠點。
孟津稚冷淡點了點頭,掠過他走到洗手台前洗手。
應話看著她的反應就知道薑徊沒有把人哄好,剛想說什麼,薑徊從洗手間走出來,神色冷淡,下顎線緊繃,他掃過麵前的應話一眼,再看向眼前的孟津稚。
孟津稚完全把他當空氣,擦乾手,就離開了。
薑徊默不作聲擦乾手,跟著回了病房。
應話亦步亦趨跟在薑徊身後。
他偷偷看過一眼薑徊,試探性開口說“我們要不然把這一切告訴孟小姐吧,現在黎遠在暗,我們在明,就算再怎麼防也防不住的,不如告訴她,她或許也有機會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