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這句話果然不假。
有些東西,當它一直在那裡,往往並不會覺得它有多重要,甚至還會覺得看多了厭煩。
有些人一樣,他如果活著,會發現他渾身上下都是毛病,可當他真的麵臨死亡,即將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以後,這才想起他身上的好。
周材於溫婉來說,就是這麼一個人。
溫婉很久沒乾過體力活兒,沒挖一會兒,豆大的汗珠就順著臉頰滾落。
通道口是往裡塌的,也不知道裡麵垮塌到什麼地步,一群人挖了小半天,卻依舊沒能挖出出口。
高翎已經慌了神,臉色青白交替,眼神也變得空洞,握著鏟子的手不停的顫抖。
其他的青年也並沒比他好多少,明明先前殺敵的時候,一個個勇猛無比,此刻卻紛紛顯出恐懼來。
溫婉一抬頭,就將一群男人的神色看在眼裡。
倒是沒想到,阿柴在他們的心目中竟是這般重要。
終於,高翎第一個情緒崩潰,他將手裡的鏟子一扔,翻身上馬往外奔去。
“我去調人馬,我就不信整個邊城守軍,還能把人救不出來!”
溫婉覺得,高翎瘋了。
彆說他一個商人,怎麼能調動邊城守軍,就算他把人馬弄來了,也遠水解不了近渴。
不過情緒崩潰的人,還能剩下多少理智呢?
天邊,晨曦將至,些許泛白的顏色從山巔往外蔓延。
再過不久,天就該亮了。
溫婉腦袋垂得低低的,看起來像在哭一樣,有青年已經注意到她的異常,正準備過來安撫兩句。
卻見她突然抬起頭,拿起鏟子往娘娘廟正門的方向跑。
“小嫂子,你做什麼去?”身後青年擔憂的低吼。
小嫂子,這個稱呼如果換在其他任何時間出現,溫婉都要和她理論理論。
沒名沒分的,事關女子清譽,怎麼能亂喊。
可現在,溫婉心裡懸著事,根本沒工夫管這些青年把她當成阿柴的什麼人。
她撲到娘娘廟這門口,趴在地上檢查一塊一塊的石階。
突然,她瘋癲的笑了起來。
“找到了!”
“真的有!”
溫婉拿起鏟子,用儘力氣將石階撬開,果然露出裡麵一個兩尺長一尺寬的小洞來。
喊她“嫂子”的青年跟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溫婉毫不猶豫的從那個小洞爬了進去。
“你把這個洞口擴開一點兒,我先進去找人!”
隻聽溫婉的聲音從洞裡出來。
青年愣愣的應了一聲,下意識的按照她的指示去做。
墓室裡,黑得徹底。
在極度的黑暗裡,恐懼往往來源於對未知事物不確定性。
溫婉順著小洞口一點一點兒的往前爬,一邊爬,一邊計算著這個墓地可能的建築構造。
這一刻,她無比慶幸當初在讀研究生的時候,為了《五行八卦與墓地建造之間的關係
》這個論文,她生生硬嗑了三個月的文獻資料。
如今,可能的墓地構造地圖,已經根深蒂固的埋進了她的腦子裡。
阿柴從那個通道塌入的話,最有可能卡在右下墓室的交互處。
溫婉不知道爬了多久,琢磨著應該是到達了位置,但黑漆漆的,她也不知道阿柴在不在周圍。
“天菩薩,隻能用手摸了。”
在古墓裡,用手去探尋這個墓地,誰知道這裡麵有什麼?
一想起來,都覺得頭皮發麻。
“阿柴啊阿柴,我為了你,真的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