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溫熱的水汽從浴桶裡彌漫而出,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空氣裡就充斥著桂花的香味。
正是桂花開的季節,溫婉回到偏院以後,就把後院那棵百年的桂花樹給薅禿了。
打狗看主人,她薅花也是看主人。
主人惹了她,她就薅光他的桂花樹,用桂花來泡澡。
足足泡了一個時辰,才將這幾日的疲憊一掃而空。
溫婉泡完澡,將偏院裡的眾人召集到了正廳裡,將她和沈禦的關係做了一個澄清。
“事情就是這樣,為了配合周校尉秘密行動,所以我以他夫人的名義在外行走。”
“我其實和你們一樣,也是周校尉從漠北人手裡救回來的孤女。”
“我真名叫溫婉,以後我何去何從,也會聽從周校尉的安排。”
她說完之後,正廳裡的眾人都是一副吃驚得說不出話來的表情。
也正常,這種事,換了誰,誰不震驚。
最難以接受的,還是啞婆。
啞婆低著頭,差點兒難過到抹眼淚。
好不容易盼著周校尉有了枕邊人,這下好,原來是假的。
沈舟倒是還算平靜,畢竟,不管溫婉是不是阿柴哥的女人,她依舊還是他的小婉姐姐。
“小婉姐姐,那你以後還會給我們講故事嗎?”
幾個孩子仰著頭,一臉祈盼的問。
溫婉抬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那是當然,我隻要住在這裡一天,就會每天都給大家講故事。”
孩子們鬆了一口氣,先前的壓抑氣氛很快就消散了,一個個圍著她,開始講今天的故事。
啞婆站在角落裡,看著鬨作一團的人,緊蹙的眉頭才漸漸鬆開了一些。
邊城沈府。
沈禦坐在輪椅上,聽金木彙報最近的公務。
他去尋古墓的這段時間,金木留守邊關以防漠北人突襲,所以即便知道他受了重傷後心急如焚,也沒能跟過去照料。
溫婉身份文牒的事,還是金木差人去府衙置辦的,又從高翎口中聽說了沈禦和溫婉之間的糾葛,也是唏噓不已。
他家將軍什麼身份,頭一回有個姑娘他能看得上眼,卻被人拒絕了。
這小婉姑娘是個能耐的。
金木打定主意,以後對於小婉姑娘的事,要更加上心。
他家將軍在她麵前都得吃癟,他還是有點兒眼力見為好。
“將軍,還有一件事。”金木猶猶豫豫的開口。
沈禦將一份公文批複完放在一邊後,又拿起另外一份,“有什麼事就說。”
金木清了清嗓子,說“是將軍夫人的大丫鬟,已經來過好幾次了,問您什麼時候有空見見夫人。”
“將軍夫人?”沈禦詫異的抬起頭。
“將軍,您、您不會忘了,您的正頭娘子趙氏,如今還在後院吧?”
金木心裡咯噔跳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
得,看樣子他家將軍是把趙氏忘得一乾二淨。
“哦。”沈禦應了一聲,又低下頭繼續看公文,漫不經心的說“趙氏出什麼事了嗎?”
金木倒吸一口涼氣,“將軍,趙氏是您的正頭娘子,自從來了邊城以後,您都還沒接見過她。”
這件事本身就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