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騎隊歇了半盞茶的功夫,所有人乾糧就著冷水解決了晚飯後,又重新前進。
起初的時候,輕騎隊的將士們看溫婉的時候,眼神裡是充滿不屑的。
雖然出發之前,軍師和高翎都交代過,小婉姑娘對此次的任務很重要,但他們內心深處,卻依舊覺得這姑娘是個累贅。
不過經過第一天之後,他們都收斂了這種不屑。
至少,一個姑娘居然硬生生撐著一口氣,跟上了他們的速度,這本身就值得尊重。
十天的行程,溫婉去了半條命。
她肉眼可見的清瘦了不少,原本紅潤的臉色,如今隻剩下蒼白和被風沙吹出來的高原紅,靈動的眼睛也在凹陷的眼眶映襯下,變得些許滲人。
阿貴好幾次瞧見溫婉這模樣,都是心頭一顫。
他不敢去想,要是大將軍瞧見她這模樣,該有多心疼。
晌午時分,隊伍在一條小河邊停了下來。
高翎策馬來到溫婉邊上,“跨過這條小河再往前行一個時辰,就到忘河穀了。”
溫婉應了一聲,說“讓大家停下休息一會兒,把隊伍裡擅長謀略的將士叫過來,我們一起研究一下戰略。”
高翎應聲,立刻吩咐下去。
很快,他將四名青年領到了溫婉跟前。
經過這些天的折騰,溫婉如今虛弱極了,即便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她要裹著厚重的披肩才能感覺到溫暖。
阿貴在地上鋪了一張羊毛毯子,溫婉在毯子坐下來之後,又將身上的披肩裹緊了一些。
四名青年見她麵前擺放著一張羊皮輿圖,神情都很驚訝。
高翎招呼眾人坐下,“從現在開始,咱們聽小婉姑娘安排。”
一句話,含金量太大,幾個青年過於震驚,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高大人,您說……讓我們聽小婉姑娘的安排?”
他們皆以為是高翎說錯了。
高翎神色淡定的點頭,“對。”
幾人互看一眼,隨即便有些不服氣。
“高大人,您說什麼玩笑話,事關重大,怎麼能讓一個女人來胡亂指揮?”
“對啊,這一路上她雖然表現尚可,不過也隻是跟得上我們的行軍速度而已。但彆說上戰場了,就是遇到兩個流匪,她都對付不了。”
“兄弟們幾百條人命,不能讓一個女人當兒戲。”
他們反應很大,讓高翎措手不及。
這十多天,他們除了對溫婉態度冷淡一些,並沒有表現出其他的排斥。
其中一人說了實話,“我們原本以為她是困在穀裡的某個兄弟的家眷,她心裡擔憂,不顧性命安危也要跟著去忘河穀。”
“我們私下裡還覺得這姑娘有情有義,再加上有您和軍師作保,我們全當帶著兄弟的媳婦兒,這件事也就忍了。”
“可沒想到您是讓她一個女人來指揮我們?”
“高大人,我們給您明說,讓她指揮,我們不接受。”
高翎氣紅了臉,當即一腳踹在其中一人的腿彎上,“蠢貨!”
不過不管他怎麼罵,幾個青年卻一點兒也不鬆口。
溫婉倒是沒怎麼出乎預料,她也沒生氣,隻是神色淡淡的。
高翎滿臉尷尬,卻也拿這群兵油子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