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問那些人今天你過得好嗎,今天你想吃什麼。
你想要跟他們聊天。
想要見他們。
雖然你的嘴巴緊閉,但是你的心卻回答了祂的問題。
‘是啊……你為什麼會覺得累呢?’
迷幻的混沌中,眉頭緊皺的你用手揪住自己額前的頭發。
因為被人強行挖掘內心深處想法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受,像是有人拿了個鐵錐在你心口胡亂攪合似的疼得驚人,信息如同傷口溢出的鮮血般不受控製的湧出。
‘因為你明白自己的善意在地獄裡什麼也不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存在對於所有你在乎的人而言都是不穩定的威脅?’
‘因為獨木無依,因為你想要回家的心,因為你對人間的眷戀,因為你對地獄之惡的……恐懼?’
你逐漸渙散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茫然和困惑。
‘明明你已經剝離了自己的感情,結果到頭來還是這樣。’
‘因為隻是活著,所以你總是在畏懼自己的想象和一眼望不見儘頭的未知。’
‘你想要依靠,卻總是不敢;因為你覺得在地獄依靠他人會滿盤皆輸,因為你自己是個膽小鬼不是嗎?’
‘為什麼不乾脆像大家一樣當一個偶爾善良的壞人,而是選擇當一個格格不入,甚至有可能是自以為是的好人?’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懦弱的猶豫?愚蠢透頂的東西!你本來能擁有一切,可是你現在把這些都毀了!”
在你對自己混亂且邏輯不明的自責中,在流放之地強行用自己的力量引你進入這樣狀態的祂,聲音突然又清晰了起來。
你抬起自己朦朧的眼,看向那個此刻幻化成你模樣了的祂。
你看見■■■?站在自己的對麵,神色憤怒的指責著你。
“你情願蜷縮在一個傻女人偽善的旅館裡和瓶瓶罐罐打交道!”
“這個可笑的地獄救贖所裡有什麼?除去那個不會打架也不會運用自己的地獄之王的女兒外,一個搞不清自己在想什麼,對自己的戀人撒謊,好像有戰場老兵ptsd的失職天使。”
“一個因為短暫荷爾蒙爆發就出賣了自己靈魂的可悲黃片明星。”
“一個倒黴透頂到把自己的靈魂輸給一個瘋子的愚蠢賭徒。”
“一個依靠他人認可才能活下去的敏感可憐蟲。”
“一個大腦好像還沒發育完全的小鬼……哦,對了,還有那個姑且能看得下去,但落魄過氣卻還有勇氣自戀的罪人領主——”
“他甚至不是罪人領主中最強的!他不如那位年老的蜘蛛,撫養兩個女兒的婊子軍火商,甚至不如那個乳臭未乾的電視頭小子!”
“他不如環主的萬分之一,但是你卻在他數次冒犯你過後,依然選擇用平等的態度和他說話!”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可以強行奪去他的靈魂,哪怕他再怎麼聰明,在你麵前也不過一條自以為是的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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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甚至能單挑整個地獄的怪物,跟蟲子交流的感覺怎麼樣?”
■■■?在你麵前癲狂的笑了起來。
“你真的清楚自己擁有什麼樣的力量嗎?”
“你依靠自己的強大,一人平等,萬人之上,但你也害怕自己的強大。”
“你總是想回家,懦弱的家夥!”
“因為你覺得孤獨,因為你害怕與這個地獄格格不入,最後變成孤身一人。”
“你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
“你真的以為自己能上天堂嗎?沒有人會來的。”
“就像你當時溺死在那片海中。”
“就像你的家鄉將你獨自一人留在這片地獄。”
“就像你被奪走的,隻能在這片流放之地封存的名字。”
“又有誰會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呢?又有誰會在意呢?”
“親愛的‘季星瀾’。”
……
麵對祂激烈的責問與嘲弄,她沒有說話。
龍的眼淚是滾燙的火焰。
她確實已經習慣了心魔的惡毒言語,習慣了那些看上去似乎永遠沒有儘頭的絕望。
東方人素白的寬袍長袖在空中輕盈的蕩著。
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措手不及的■■■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璀璨的火從她眼中滾滾而落。
她又一次被逼迫著流下眼淚,每次傷疤被撕下的時候都黏連著皮肉,一下一下刺痛著她的心。
她其實知道祂會緊抓著她的苦痛不放,哪怕她再三警告祂這一切對她而言沒有意義,她的堅持絕不會改變,但祂依然會對她的每一次悲痛甘之如飴。
■■■不喜歡哭,但她不喜歡哭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黃金淚很難處理,而是因為在成為■■■後,她的眼淚都不再是她熟悉的樣子。
可笑的是,她現在唯一熟悉的,唯一令她有安全感的,就是那張麻木的、毫無表情的臉。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被地獄同化的意識,你憤怒時控製不住的、屬於我的那一半能力……”
“季星瀾,在地獄裡的你每天都在被地獄汙染。”
“你在惡化。”
“在這裡我姑且還是稱呼你為季星瀾吧?畢竟你的名字隻能在流放之地存在,可憐蟲——”
“就算我不乾涉你,你也總有一天會成為我的傀儡。”
“而在那一天,我會把你對我的無力和不敬變成千百倍的痛苦,報複在你在乎的所有人身上。”
“到時候我會殺光他們,然後要你永遠在另一個地獄裡痛苦!”
……
“……我已經對你足夠禮貌了吧?”
雙手垂在身側的■■■穩住身形,靜立在原地冷不丁的這麼問了一句。
祂似乎還是沒能習慣你在經曆幻境和各種各樣嘲笑後展露出的平靜,所以祂一時半會兒沒能接上你的發言。
這時的祂在用整個流放之地同你對話,所以你並沒有看以■■■?形象站立在你麵前的祂,而是麵無表情的掛著黃金淚,目光炯炯的看著灰暗的天空。
“我記得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在跟你說,雖然你不認可我的想法,但我希望我們起碼能和平共存。”
你用自己向來冷淡的聲音這樣敘述著。
“我問你要的東西的不多,你在控製我的身體上已經輸給我了,而我想要的也隻是最基本的尊重而已,我隻是希望你能不要再對我施加這種沒用的、強製性的精神控製,希望你能不要再詆毀我的朋友。”
“我跟你和平的討論了那麼多次……那麼多次,我認為我給你的耐心已經足夠多了,你覺得呢?”
你求證般這麼問。
“除了偶爾的反駁,但我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跟你討論,我可從來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對於你這種混蛋而言,這已經很禮貌了,我說的對嗎?”
“……”
“……你什麼意思?”
龍女的眼神和聲音都冰冷,這令祂有些搞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
■■■臉頰上燃燒著的火焰看上去就像兩行血淚,她目光堅定,嘴角卻帶著點詭異的笑。
像是壓抑已久、以至於性格都扭曲的人看到了希望,亦或是即將爆發釋放前的興奮。
可看到希望明明應該是好事才對,但■■■的表情卻令祂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是洋人地獄裡誕生的,不知道我家鄉的事也不奇怪。”
“但是你知道嗎?”
“我的家鄉……”
“可是信奉先禮後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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