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推薦
areyoulost——parkbird
fortcha——stupendo)
你現在正麵臨著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你好像沒有辦法離開流放之地了。
雖然你在吸收第二靈魂上搖出了大成功,但四肢都被燒斷了的你根本沒有辦法站起來走路,更彆提在流放之地尋找出口了。
……
……
這可真夠著笑的,你不會要在這裡躺一輩子了吧?你該怎麼在流放之地尋找出口?外麵的事該怎麼辦?
你在這裡呆了多久?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
等一切安靜下來後,你需要操心的事立馬不識眼色的衝你蜂擁而來。它們通通擠進你破碎的腦袋,一點也沒溢出去的意思。
隻可惜你現在不論想多少,這些問題都不會得到解決就是了。
……畢竟你連站起來都辦不到。
你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有沒有因為無語而抽搐。
物理意義上變成了碎陶偶的你默默躺在柔軟的沙堆裡,聽自己耳邊的海潮起潮落。
空無一人的世界中,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寥落地湧來,它吹過你的麵頰,帶走你身邊幾粒微不足道的沙礫。
流放之地的天空似乎永遠也不會放晴。
千萬隻時間化作的無形之蝶落進你破碎的身軀與腔骸。
你的呼吸與海潮起伏的聲音重疊。
恍惚中,你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落入身下的沙島。
真是奇怪,你明明是一具破碎的陶偶,為什麼還會產生這樣迷幻的感覺?
你有些奇怪的這樣想。
你的心和你的腦都融化了。
可即便這樣,你也仍舊保留了思考的能力。可你為什麼聽不到自己的心跳動的聲音?它去哪兒了?
你的意識似乎陷入了一片輕柔的雲,但為了保持清醒,你還是強迫自己用僅剩的一隻眼睛凝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此刻,你身下便是是潮濕的安寧和柔軟的土壤,也是一場夢的溫床。
半醒間,你身下的白沙深處突然兀自、悄無聲息的生出花來。
嬌嫩的洋甘菊爛漫的蹭著你的耳朵,羞赧的雪鈴花貼在你破碎的麵頰上,像是安慰般親吻著你碎裂的邊緣。
緬梔子大片大片從你所剩無幾的黑發中舞旋而出,就像棲息在樹藤中的小鳥探出自己雪白的腦袋。
它們的根和碧綠的藤如同某種柔軟的小動物似的爬滿你陷入沙地的身軀,從你空落落的腦袋開始向上蓬勃的生長。
植物纖細孱弱的根如同羽毛般繞上你破碎的身軀。
你感受到花的呼吸。
因為它的枝葉正和你的呼吸交融、重疊。
它們使你感受到生命的律動。
……但那些花和爬上你身軀的植被很快便枯萎了。
它們如同被春風寵愛的孩子們般在你的身軀上不斷更迭。
隻能躺在原地的你就像一個沉默的病人,而那些時隔不久就會從不同角落探出頭來的頑皮花朵們則是來探視你的看客。
偶爾會有寄居蟹這樣的小生物爬進你的身軀安家。但就和所有的花兒一樣,那些能夠左右自己行動的小家夥往往會比纏繞在你身上的植被們離開的更快。
生命們不斷死去再重生,它們在把最璀璨的一麵炫耀般展示給你過後,便隨著時間的流逝自然而然的離開。
……而隨著花兒們和你重逢再相遇的次數增多,你似乎逐漸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
偌大的流放之地,除了那些不會說話的生命,眼下似乎就隻剩下了你一個人。
你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過,但你卻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度過了好幾個世紀。
奇妙的迷幻感讓你產生了又回到高中時代的錯覺。
長夏漫漫,濕漉的雨水,映出倒影的水窪,街邊叫賣的小販,浸透骨髓的煙火氣。
你討厭的那節課就像一場永無止儘的夢。
老師的聲音詞句迅速,你一句也沒聽進去,但你的高中時代卻又那麼短暫,隻是稍一眨眼,所有的聲音就被漲潮般的回憶吞回了腹腔。
它們一起模模糊糊的擠入深綠錄像帶,帶著一股植被被水汽打濕的潮氣。
好似老式收音機傳出的聲音,如同夏蟬般於死亡前嘹亮的響著。
你記憶中所有人的臉似乎都被時間抹去,隻剩下人類應有的輪廓。
你感覺自己好像一頭死在海邊的羊。
先是你雪白的皮毛脫落,血紅的肌肉和淡黃色的脂肪腐敗,逐漸裸露在外的白色骨骼也很快便隨著風沙的到訪消亡,最後化作大地的一部分陷入酣眠。
你隻是躺在沙地裡,便能確切的感受到死亡和時間從你身上流淌而過。
於是乎,你突然情不自禁的想要唱一首歌。
那首歌大概已經很老了,老到你這個年齡的孩子都不怎麼會唱了,可你卻還是用自己家鄉的語言對其脫口而出——
……
“?長亭外……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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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拂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濁酒儘餘歡,今宵彆夢寒——?”
“?長亭外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情千縷酒一杯?”
“?聲聲離笛催?”
“?問君此去幾時來?”
“?來時莫徘徊?”
“?草碧色水綠波?”
“?南浦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