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托?”
在看清麵前的來者是誰時,■■■很明顯的露出了一瞬茫然的神情。
女人錯愕的模樣像是從來沒有見過眼前的廣播惡魔似的。
但是在她徹底看清那個紅發男魔之前,對方卻又消失了,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刻意阻礙你和他的交流,就像你更早時看到的……
……
……
……?
看到的誰來著?
在回憶途中,你突然愣住了。
朦朧中,猛然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但是卻又想不起來自己忘了什麼的你張了張嘴。
你的記憶滑溜溜的飄走,抓也抓不住。
眼下除了那個罪人領主的名字,你竟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他的模樣和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如同被倒帶至開頭的錄像般徹底消失。
你費勁的轉動著自己已經碎的差不多了的頭顱——好在那些盤踞在你身上的花並沒有纏住你的脖子,你多少還有點視覺上的自由。
一開始你還以為看見那位地獄的猩紅紳士隻是你的錯覺。
但當你真的看見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紅色身影時,你的眼睛立馬瞪大了。
因為隻有一隻眼睛可以看見的緣故,顯眼的紅色纖細身影在遠方影影綽綽,看不真切,但那也足夠告訴你流放之地此刻除了你之外還有其它人了。
“……我果然是在做噩夢。”
一時間難以接受現實的你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但卻至始至終都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
你想不出阿拉斯托是如何來到你內心深處的“流放之地”的。
畢竟流放之地本質就是你的內心世界,而這片地方是歸祂管的。但眼下就算退一萬步,你也想象不到自己在自己的心靈深處幻想出阿拉斯托的樣子。
……隻有白癡才會在自己最安全的地方幻想一個危險狡詐的惡魔來折磨自己。
一開始溫迪戈隻是一副悠閒到像是在旅行的樣子在遠處走走停停,但在你開口說過話後,你看見他飛快的朝你投來目光。
他的視線與你直直對上,簡直就像在等待你看向他的方向般恰到好處。
你的腦海還殘留著他的聲音和他衝你伸手的景象……可你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印象。
你眯起自己的眼睛。
“噢——看看這是誰呀?這不是我們的明星廚師小姐嗎?真是巧遇啊!親愛的~”
……
……
是本人。
居然是本人……?
可……為什麼??
雖然他打招呼的發言與你記憶中的有所出入,但隻是聽對方說話便立馬確定了對方身份的你,心頓時涼了半截。
魔鬼巨大且情感充沛的廣播音響徹流放之地。
明明這裡已經不是惡魔們的地盤了,但你還是看見那個紅色的陰暗男鬼毫不客氣的從另一頭走來。
他腳步輕俏,但速度卻很快。
你聽見對方的高跟鞋陷入沙地裡發出的細微沙沙聲,但他並沒有像你想象中那般深一腳淺一腳,他依然是那副步履穩健的模樣。
很快,廣播惡魔那張總是掛著詭異巨大笑臉的青灰色麵龐便遮住了你不知陰暗了多少個世紀的灰色天空。
在流放之地感受生死交替時,你似乎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你覺得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久到你甚至覺得阿拉斯托可能已經老死了……不過罪人惡魔應該是不會老死的吧?
……
……話說你為什麼會思考這麼奇怪的問題?
是因為你的大腦缺失了一半,所以你才會思考這麼詭異的問題嗎?
……
……
算了。
你突然覺得自己頭好痛,但痛的是自己用來思考的部分,而不是你本來就破了個大洞的部分。
陷入沉思的■■■似乎並不知道眼前她甚至還沒有確定真假的溫迪戈其實聽到了她唱的歌。
於音樂幾乎刻印進靈魂裡的惡魔們而言,客棧裡從不開口的女魔此刻就像一隻垂死的夜鶯。
阿拉斯托聽不懂■■■在唱什麼,但他喜歡■■■的腔調。